李大娘搖了搖頭,哽咽道:「沒事,你趕緊吃飯。」語氣還是一如既往地凶,只是有些中氣不足。微生涼不喜歡逼問,有的事情,她相信到適當的時機,就會知道,在不恰當的時候問,也是給彼此增加負擔。
待到微生涼吃完飯,李大娘把食盒收拾好就走了。
出門的那一刻,淚如雨注,一邊走,一邊擦著眼淚。自從知道微生涼的確喜歡敵軍的將領的獨孤信的那天起,她的心就沒安定過,但是喜歡就喜歡罷了,兩人保持著距離,沒有旁人知道,這也是好的,這輩子就這麼過去了,也不用擔上叛國的惡名。偏偏事情,似乎是瞞不住了。她是個罪人,她該怎樣鼓起勇氣,告訴微生涼啊。
今日她去街上採購蔬菜,被兩個穿著便服的錦衣衛拿著令牌要挾著走一趟。她也是上過戰場,跟過夫人闖蕩過的人,見過的東西不可謂少。
昏暗潮濕的一個房間裡,上首坐著的年輕的男子,就是現任的東廠總督,吳緣來。先前她在街上見過一面。
起初不過是聊聊家常,李大娘也知道這是套,假話里摻和著真話,真話裡面摻和著假話,最後的問題,是鎮西將軍和漠北的二王子是不是私下勾結,她聽到的時候,就像是藏了許久的心裡話,被人挖了出來,儘可能顯得平靜,「農婦粗鄙,哪裡曉得這些事情,我家將軍那是為國為民,大人還是不要胡說。」
吳緣來目光陰鷙地看著李大娘,「是不是胡說,可不是你說了算,對吧,李管家,又或者,我該叫你,京城李家的庶出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