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長歡,長長久久的長,歡樂的歡,你叫什麼?」女孩牽著他的手往著燈火通明的殿內走去,步伐小且慢,像一隻笨拙的胖鳥。
他說,「一。」聲音還是那麼難聽,和身邊這個美好的女孩似乎格格不入,只有在這樣漆黑的夜晚,他才能掩飾心中那點模糊羞愧和難受。
「這個名字太短了,還是要長一些好,我明日去問問太傅,給你求一個好名字。」長歡搖晃著小腦袋,笑嘻嘻地說。
「好。」他應答。
殿內的布置極盡奢華,紫檀木做的木家具,夜明燈做的燈,珍珠做的簾幕,蘇繡做的屏風,精巧中透露出女兒家的生動活潑。
宮內的奴婢對公主牽著他的手恍若未覺,也不會加以勸導。
那個雪夜,他們初見的那天。長歡和他在火爐前烤了一夜的火,直到日出的時候,才去歇息了。長歡說了很多事情,從他記事起,她喜歡的,她不喜歡的,她想要得到卻失去的那些物品,卻對人只口不提,仿佛是很確信,他是要照顧她一輩子的人。
每一日,他隱藏在暗處,或許是某一棵樹上,又或許是某個屋檐下。只有他們兩人的時候,或者是她遇到危險的時候,他才會現身。她找太傅風流給他起名字,風流拗不過,隨手指了指書上的兩個字,「就叫原來。」
長歡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緣來。」
訓練他的教頭曾說過,死士是不該有一個好的名字的,一個名字就是一個咒,越好的名字,咒就越強,就越離不開施加咒的人。他覺得,緣來這個名字,是一個強大的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