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煙想起了宮門外等著自己的晏辭,想到那與獨孤信七分相似的面孔,心中竟然有一縷陽光在悄無聲息地流轉著,有點暖。
顧雲煙撣了撣自己的黑色袖子,一言不發地出了朝堂。皇帝和群臣早已習慣這樣的情形,放任著顧雲煙的無禮。
她邁下了這三百九十九層的台階,身後是巍峨的宮殿,四四方方,狀似囚籠。
荊州大水,死傷無數,御史大夫知情不報,司徒大人隱瞞災情,拖延物資。本是驚動朝野的一件大事,就被她顧雲煙一人,輕描淡寫,明明白白地揭露了出來。她的恐怖,讓所有人懷疑,這個披著七歲小女孩的皮囊,實際上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到底是濟世之才,還是砍斷這王朝,腐朽大樹的一把利刃?
晏辭沉默地坐在馬車前,撫摸著馬匹的脊背。
見顧雲煙來了,便從馬車上一躍而下,眼中有些疑惑。
顧雲煙看著那張熟悉的臉,猶豫地開口,解釋道:「我提前退朝了,朝堂上的各位大臣還在發脾氣。」
晏辭低著頭,低聲問道:「那咱們回去吧。」
顧雲煙點了點頭,晏辭揭開了馬車的帷幔,顧雲煙足尖輕點,進了馬車裡。
顧雲煙問道:「你可曉得路?」
晏辭說道:「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