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帶著黑玉面具的世子站了起來,聲音低沉清澈,帶著泠然的寒意,說道:「久病成醫,讓皇上見笑了。」
帶著鐵鏽味的鮮血積蓄在了顧雲煙的脖頸中,幾近於破口而出。顧雲煙陰暗的目光落在那位世子的面孔上,一時間竟有了想殺之而後快的念頭。
晏秋白走了過來,一身白色的衣袍妥帖地貼在身上,勾勒出健朗挺拔的身心,目若寒星,黑玉面具帶著冷意。步步驚鴻,若蓮花盛開。一步步走向了顧雲煙。
晏秋白輕聲說道:「勞煩顧大人伸出手來,容我為你診斷一番。」
身形正好籠罩住了顧雲煙,擋住了所有試探過來的目光。
顧雲煙真是腸子都悔青了,現在強行離場似乎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了。早知道皇帝不肯放行,先前她就不該參與這皇家宴會。
腥甜的血液從顧雲菸嘴角流了下來,嫣紅的嘴唇也蒼白了幾分。
顧雲煙臉上閃過一絲恐懼和狼狽,條件反射地拿起袖子,試圖去擦拭嘴角的血痕。
晏秋白的動作卻是比顧雲煙快上一分,白色的帕子快速地擦過顧雲煙的嘴角,繼而反手塞到了袖子裡面。這動作發生在轉瞬之間,顧雲煙眼神中閃過錯愕,她沒有想到,晏秋白竟然會幫她。
那口積聚在腹腔中的鮮血吐出來,整個人便舒服了許多。
晏秋白見顧雲煙臉色緩和了不少,便身形稍微錯開,白皙纖長的手指搭在顧雲煙的手腕上。細緻地給顧雲煙把脈。
顧雲煙看著那隻屬於男子的大手,眼神微暗。晏秋白的身上有著淡淡的香氣,像是寒夜裡面陡然盛開的一抹曇花,清冷且淡。顧雲煙並非是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她的這幅軀殼裡面住著一個已經二十多歲女人的靈魂。她覺得晏秋白的維護讓她心中悄然產生了一份歡喜,不過也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