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煙胸口悶悶的,一時間眼睛竟然有些酸了。垂垂老矣的老人,尚未成年的獨女,這就是曾經榮華不斷的世家顧家。
顧雲煙吸了口氣,鎮定地說道:「爺爺,有些仇,總歸是要報的。捨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顧雲煙神色坦然,似乎是毫不在意自己的話是多麼的大逆不道,說得輕鬆坦然,就像是說天氣很好,飯菜不錯一樣。
就像祖孫之間曾進行的那麼多次談話的結果一樣,一如既往,太師並未能說服自己的孫女。
太師皺紋遍布的臉上隱約露出疲憊的神色,拍了拍椅子的扶手,無奈地說道:「你就隨了顧代清這混小子的脾氣,從來不聽話,冥頑不靈,頑石。」
顧雲煙輕聲笑了,說道:「爺爺說的是。」
本就並未對晏辭能拔劍抱有多少期待,只是讓皇帝心中對這個廢物兒子更加不屑罷了,左右在宮中也是無人在意的存在,太師府替他養著,情況總不會更加糟糕。太師也是曾經自己的老師,由他替自己養,說不定倒是真能成才。
未等到顧雲煙出手,這位姍姍來遲,蠢蠢欲動的幕後之人終於走到了台前。
觀星閣玉大人,傲然攜一美人,手持一古琴,手撥五弦,出落月山。
得知這一消息的時候,顧雲煙還在書房看摺子,毛筆上的墨一不留神滴了下來,落到了白色的宣紙上面,暈染成一小片的黑色。
顧雲煙把毛筆放到了一旁的筆筒里,站起了身,目光看向了窗外的昏昏欲墜的夕陽。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諷。暗道這玉大人倒不是個冷心冷情的對手,愛美色,愛風雅,這就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