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忘了自己的姓名,忘了自己是誰,美人公子說我原本是叫千帆,我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我雖愚笨,卻並不是個傻的,千帆這個名字應該不是我的,要不然的話,該怎麼解釋這個名字與我的疏離感。如果我曾經千百次提起過這個名字,又千百次被這樣呼喚著,那我與這個名字間應該是有心靈感應的。
不過我終究還是沒有對美人公子說出我的疑惑,畢竟我是他手底下當差的,他給的工錢也多,還是不要忤逆他的心意要好。
這一日陽光明媚,春日的氣息剛剛開始瀰漫,空氣裡帶著青草和花朵的氣息。
美人公子在屋裡與客商們談話,我便扛著我那半人高的大刀坐在屋外的扶欄上。迎著陽光走來了一個冷麵的公子,他穿著一身淡黃的色彩,本該是溫暖的,可是他那一副冷酷的面容叫我不敢放肆起來,拿起了我的刀,正襟危坐。
路過我的時候,他的腳步突然頓住了,嚇得我目光漂移起來。
他手裡捏著一塊白色的帕子,捂住了口鼻,目光冰冷地看著我,問道:「你就是我哥帶回來的那個侍衛?」
我聽這話有點困惑,敢情我以前不是你哥的侍衛?但我還是繼續點了點頭,老闆的弟弟可不還是老闆,一想到他就是我先前想的那個上官秋白,我心裡竟然隱隱約約有點失望。
我覺得秋白這兩個字取的極好,這個人也該是個長得好看,脾氣也好的,我自己也不明白,為何我就這麼篤定,不過今日一見,便再也沒了綺念。
上官秋白將手中拿著的帕子稍微移了一些,露出挺拔秀氣的鼻樑,問道:「你叫什麼名字,怎麼生地這般醜陋?」丹鳳眼挑起,帶著點鄙視地看著我。
我心裡罵了他一句,你自己還不是扭扭捏捏,拿個小白帕子跟個姑娘家似的,還這樣教訓我,但我還是規規矩矩地答道:「回二少爺,奴才名叫千帆。這長得醜也不是奴才願意的,樣貌都是爹娘給的。」再者說,你還沒你哥長的好看呢,還說我長得醜,我心裡十分不恥他這種不和長得好的比,非得找長得差的比,以此來找優越感的行為,但我終究還是慫的,只能在心裡過過癮。
上官秋白移過目光,不再看我,說道:「聒噪。」便走遠了。隨著他的步伐,空氣中帶著陣陣香風,我一時不查,打了聲聲勢浩大的噴嚏,我當真不是有意,只是再看上官秋白,他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轉彎口。
美人公子此時已經談完了事情,將那客商送出了門,我忙站起了身,衝著他溫和地笑了笑,不過我這笑容大抵是嚇人的,那客商哆哆嗦嗦地朝著美人公子拱了拱手,說著不用送了,飛也似地快步走了。
美人公子似笑非笑地說道:「千帆,你沒事就別笑了,有損公子我的溫潤的形象。」
我揉了揉自己的頭髮,覺得有些尷尬,點了點頭,說了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