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上官府的那一刻,我感受著耳邊一掠而過的風,還有在陽光中飛舞的塵埃,有一種久違的真實感,當即墨的名字流連在我的唇齒之間,我心底的就掀起了無盡的海浪,再也無法平靜下來。
我的腦海里沒有任何的記憶,除去和公子一起經歷的那些,對於這個世界幾乎是一無所知,要去尋找一個只知道姓名的人,無異於是如同大海撈針一般困難。
我嘆了口氣,提著刀,挑了個舒服的姿勢倒在牆壁上。現在心裡反倒有些後悔了,我當時離開得倒是乾脆,現在想來反倒有些衝動了,如果繼續待在公子身邊當侍衛的話,說不定哪一天就能得到即墨的消息了呢,不不不,還是算了吧,關於過去我一無所知,如果當時失憶的事情就是公子乾的,那到時候我又該如何自處。
一個身穿黃色的道士袍子,腳上踩著羅漢鞋,扛著一面白色旗幟的中年男子從我面前走過,我見他邋裡邋遢又怡然自得的模樣,倒也是個奇人,心下有些好奇,便多看了幾眼。
說來也是湊巧,一陣風起,那男子的白色旗幟上寫的字我便看了個清楚,上面赫然寫著無所不知,口氣大得很,也猖狂得很。
我想了想,這男子大概就是干江湖百曉生這行當的,先前去江淮一帶的時候同公子閒聊的時候,聽公子說過這種職業的,通曉江湖之事,拿情報換財帛,天生不羈愛自由,走遍五湖四海。不曾想京城地大物博,倒是讓我瞧見了這樣的人。
我快步跟了上去,說道:「先生可是江湖百曉生?」
那男子聞言頓住了腳步,右腳蹭了蹭左腿的小腿肚子,手指扣了扣耳朵,吹掉了指頭上面的耳屎,四處看了看,往著旁邊的巷子裡面走了進去。
我見狀把包裹往肩膀上面拽了拽,抱著刀,快步跟了上去。
直到走到了京城的北郊,這才停下了腳步。
他歪歪扭扭地站著,一雙狹小的眼睛裡卻閃著精明的光芒,看著我,說道:「看來客人也是懂行的,在下正是江湖百曉生是也,客人想要問什麼?甭管是什麼前塵往事,是要謀財害命,還是殺人越貨的情報,只要出得起錢,儘管問。」說著,他手指搓了搓,本來空無一物的手心出現了一張一百兩的銀票,又搓了搓,那銀票又陡然間不見了。
我雖腦袋有時候不好使,但是對自己的武力值還是頗有自信,像這樣看不清楚路數的招式,我還是第一次見。
我猶豫了片刻,說道:「我想問一個人。他。」
還沒等到我把話說完,百曉生打了個呵欠,說道:「讓我猜猜,是男人?姑娘這架勢,倒也不像是要尋仇,難不成是為愛所困?」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為愛所困這種事情,聽起來怪害羞的。
百曉生伸出了手,面色不變,說道:「先給一百兩,咱們再繼續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