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場大火把雲影宮燒得一乾二淨,重新修繕好至少要花費半年的時間,為了方便一同教導,皇帝大手一揮,慕容瑾年就在織錦宮裡住下了,蘭貴妃收到皇帝的旨意之後,氣得撕碎了不少的帕子。
她也是從自己女兒那個年齡過來的,現在再這樣放縱著慕容瑾年和阿景在一起,要是發展出什麼感情來,那事情還得了了?兩人現在這還是同生共死了,再來個什麼情況,自己養的小白兔可不得被狼崽子叼走了?
而且一看慕容瑾年那張沒長開的俊俏的小臉蛋,她就來氣,這種男孩子長大了肯定會招蜂引蝶,最重要的是,她還是慕容家的人,那怎麼可以和阿景在一起,啊,她好氣哦。
自從二皇子和他的生母和妃一起去了宗祠,前朝的是非就少了不少,各位大臣也不敢觸著皇帝的霉頭了,因而他有了充足的時間來教導慕容若和慕容瑾年了。
不過事情的發展顯然不像是皇帝預測的那樣簡單,隨便他問什麼問題,慕容若和慕容瑾年都能恰如其分得回答了上來,甚至還可以舉一反三,十分配合地向他拋出一兩個問題。
為了扳回自己的面子,皇帝派身邊的太監從兵器庫里挑選了幾把劍和刀。文的不行,那就來武的。
「阿景啊,你不是要習武嗎?先選一把武器來試試手,父皇來教你幾招。」
慕容若神色不變,只當自己還是上輩子那個身懷絕世武功的慕容若,淡定地握住了一把刀的刀把。
然後,她又放上了一隻手,兩隻手並用,勉強把那刀從桌子上拿了下來,一時不察,噗通一聲,這把刀連著刀鞘從桌子上掉了下來,慕容若用了全身的力氣,手上青筋暴起,白皙的小手通紅一片,憋著氣拉扯著刀,可是這把刀還是動也不動。
一個不小心鬆了手,連忙往後跳了一步,任由著那刀掉在了地上。
慕容若有些懵,看向了皇帝,向來嚴肅冷峻的皇帝此時嘴角彎著,努力憋著笑,他沒有想到,自家全知全能的女兒竟然也有不擅長的東西,她的力氣,竟然是這樣小,那麼努力卻還是拿不起來的表情實在是太可愛了。
慕容瑾年冰冷的面容也浮現了一絲笑意,帶著點寵溺。
他上前一步,輕鬆地拿起了地上的刀。刀出鞘,閃著耀眼的銀光。
他柔聲說道:「殿下只要多加鍛鍊,也可以拿起刀的。」
慕容若嘴角不由得撇了撇,眼神飄忽,把兩隻通紅的手搓了搓,揉了揉,她真的盡力了,沒想到這個小身體這麼孱弱,不過也難怪,自從出生開始她就一直被嬌生慣養的,連走路都有轎子,一生個病就在床上躺個十天半個月的。
慕容瑾年的目光一直落在慕容若的身上,她的小動作自然也逃不開他的眼神,他輕聲說道:「殿下的手已經紅了,用不用找太醫過來看看,要是紅腫了就不好了。」
皇帝聞言蹲了下來,握著慕容若的手仔細地看著,皺著眉頭說道:「怎麼紅成這個樣子了?」他有些不明白,孩子怎麼是這麼脆弱的一種生物,隨便做什麼都容易受傷。
皇帝連忙揮了揮手,大太監來福看到了皇帝的動作,就立刻會意了,快步走出了殿門,吩咐手底下一個腿腳麻溜的小太監,去找太醫了。
慕容若垂下了眸子,有些懊惱地說道:「兒臣會好好學武功的。」
皇帝聞言拍了拍慕容若的肩膀,朗聲說道:「父皇相信阿景,在朕看來啊,阿景的身體很不錯呢,上次還衝到火海里去救子珏小子了。」說著目光看了一眼慕容瑾年。
慕容瑾年聞言規規矩矩地作揖,對慕容若說道:「多謝殿下那日以身相救,救命之恩小子不敢相忘,日後定當結草銜環報答殿下。」一字一句說得十分認真堅定。
一股寒氣卻從慕容若的腳底升起,一直衝到了她的頭頂,她面色一冷,說道:「大可不必,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如果真要報答我的話,倒不如拿些金銀財寶來,我這人俗氣,只愛這些東西。」這話說的面不改色,臉不紅心不跳。
皇帝有些不可思議地盯著自己女兒的臉,手指輕輕地敲了敲她的腦袋,說道:「父皇和你母妃,是缺你吃穿了,還是缺你用度了,小小的孩子,怎麼就喜歡金銀財寶那些俗物了?禮輕情意重,那才是真的難能可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