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紅色的紗幔之後,暗黃色的銅鏡里映射出女人妍麗的面容,她的手裡拿著一本宮廷二三事,身後跪坐著宮女,為她細細地梳理著漆黑而柔順的頭髮,女人的聲音慢悠悠的,像是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阿景走了有多久了。」
「回娘娘,殿下走了有五天了。」
「才五天嗎?本宮覺得都有一年多了。」女人懊惱地把手裡的書扔到了地上。
「您身邊不是還有六皇子陪著嗎?最近皇子開始學著說話了,娘娘要不要看一看。」
「把修然抱過來給本宮瞧一瞧。可得從小教起,不能像她那個沒良心的姐姐一樣,一不留神就跑地遠遠的,讓本宮好生難過。」
秋雨聞言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出了正殿,去尋六皇子。
自從太女殿下離開了織錦宮後,這個宮殿似乎陡然間沉寂了下來,缺少了生機。
一陣風吹了過去,樹葉發出颯颯的聲響,慕容若不由得打了個噴嚏,揉了揉鼻子,自言自語道:「是誰在念叨我嗎?」
位於她前方的慕容瑾年聽到了她的話,勒住了馬韁,讓馬匹走得慢了一些,兩人並駕齊驅。
慕容瑾年偏過頭對慕容若說道:「若若,天色也不早了,地圖上面寫著前面有一家客棧,咱們不如在那裡稍作休整,再往前去,十里之內都沒有驛站了。」
慕容若聞言點了點頭,說道:「好,就在前面停下吧。」
兩人伏在馬背上,往著客棧疾馳而去。
在兩人的商議之下,偽造的文書裡面,兩人的關係為兄妹,師出崑崙山一派,在江湖歷練,慕容瑾年的名字叫顧瑾年,慕容若的名字叫顧若。
慕容若在得知顧瑾年這個名字之後,說內心沒有震動是假,但也沒有多少感動。
上輩子的顧瑾年是她為所愛取的假名,費盡心機,只想同他名正言順地成婚,不過那些情意早就在那些謊言的消磨下一乾二淨了。
那一瓶化屍水,已經把那個感情用事,雙眼被情愛蒙蔽的慕容若,腐蝕地一乾二淨。
如果說有值得慶幸的便是,慕容瑾年並沒有再對那些謊言進行解釋。一個謊言往往要用一百個謊言來圓,他沒有再來挑釁她的底線,那就足夠了,在沒有利益衝突的情況之下,他們還做得成朋友。
客棧的老闆是個圓滾滾的生意人,長著一對精明的綠豆眼睛,動作卻很靈活,滿臉堆著笑容,看起來很是討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