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他和鬼灯大人是不能相比较的。
鬼灯大人天下第一好。
爱屋及乌的金鱼草打了个招呼:拜拜,我要走了,小太阳。
哎?哎?!
被称作太阳的少年愣了愣,后知后觉地伸出手指了指自己,期期艾艾地跟了上去,追问:你是在说我吗?叫我太阳?!
你是蝶屋的人吗?认识栗花落小姐吗?认识神崎葵前辈吗?他滔滔不绝地罗里吧嗦着,有一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烦人劲儿。
此时他困意全消精神百倍,穿着睡衣匆匆地跟上前面的人,急不可耐又笨拙地示好。
十六年来他一直因为烦人的纠缠而被女孩子们厌恶,虽然知道那样不对可他一直控制不了自己。直到今天,还是第一次有女孩子没有明显地表达对他的讨厌。
甚至好像还有些好感。
他一定要知道她是谁!然后娶她为妻!
#给点阳光就灿烂#
再说被看了身体什么的需要有人负责也是人之常情吧,想到这里他不禁更加激动:请告诉我你的名字吧!
不要。拒绝。
我会负责的。
不需要。再次拒绝。
我真的在哪里见过你,只是想不起来了!
别跟我套近乎。冷漠。
相信我吧。哭唧唧。
金鱼草有些后悔招惹了这个麻烦,他不得不停下脚步,将跟在身后的大型噪音制造机拽回那个熟悉的厕所。
依然是那个死角。
他非常赶时间,以至于没心思去留意周围的状况。
心情开始糟糕的金鱼草难得地强硬了起来,将对方抵在墙上,非常严肃地说道:我现在要走了。
不要来打扰我好吗?他压低了声音警告,太阳就要乖乖地待在一个地方。
少年被突如其来的袭击压迫着,面对女孩温柔的吐息,他根本没听进去对方讲了什么,只记得她软绵绵的嗓音和过分亲近的距离。
刚才,她说了什么?
一片浆糊的脑子终于开始思考,但是无济于事,他只能顺着她的话来回答:嗯嗯、嗯!
你留在这,我走了。浅野零又嘱咐了一句。
好他下意识地回答,不对!你先等等,裤子,裤子掉了啊!
气势汹汹往前走的金鱼草已经顾不得裤子不裤子的事情了,他已经耽搁了一段时间,当务之急就是离开。
别跟着我!他压低了声音甩开对方的手。
我妻善逸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眼泪都沁了出来,朝着对方的裤腰带伸手又缩手,他焦急万分,绝对不能让女孩子这样衣衫不整地走在外面啊!
简直太危险了!
他抬头看去,女孩扎高的黑发在微风的吹拂下四散开来,挡在她一只眼睛前的头发也被吹了开来,露出干瘪的眼眶。
他愣了愣。
残缺的独眼
越发浓烈的熟悉感扑面而来,他下意识地咬住手指,用牙齿来研磨自己指尖的软肉,艰难地回忆着。
绝对见过的,但是到底在哪里见过
独眼,独眼他绞尽脑汁的想,哪里见过?
依稀记得好像是画像,曾在某个人的房间里看到过一幅画像。独眼黑发,五官稚嫩,看起来只有十岁左右。
画中人穿着随处可见的麻布衣服,趴在桌子上写字,那时还是短发,空洞的眼眶在灯光下分外可怖。
笔触清晰写实,每一缕发丝都清晰地描绘了出来。
他记起来了。
曾在师兄的房间里见过的。
当年和爷爷一起修行时,他曾和师兄同住过一段时间,见过一次那幅不小心从盒子里掉出来的画卷!
他当时询问过师兄,得到的回答是幼时失散的弟弟。
他和狯岳都是被桑岛慈悟郎收为徒弟的孩子,一同在桃山上训练,相处的时间久了,彼此间都清楚对方是无亲无故的孤儿。
对师兄有弟弟这件事善逸更多的是好奇,但是当初狯岳并没有仔细解释,只是用几句话搪塞了过去。
他以为师兄不愿被提起伤心往事,之后再也没有问过。
弟弟,还是妹妹?他喃喃道。
画中人除了年龄和性别对不上以外,容貌五官非常相似,再加上同样的独眼,真的只是巧合吗?
他得问清楚,师兄多年来总是非常孤独,进入鬼杀队之后更是被其他队友欺负。
他帮不上什么忙,又因为自己冲动的行为害得师兄再次被欺负,还被斥责了多管闲事。
一直以来总是做一些多余的事,让师兄更加不开心了。
或许,找到家人之后会让他开心一些。
那个,你认识狯岳吗?他追上去开口问:黑色头发,绿色眼睛,看起来凶巴巴的一个男人?
前面的人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他。
善逸面露喜色,说不定对方真的是师兄失散的弟弟、啊不,妹妹。
你说谁?他轻声开口。
不知所以的我妻善逸将师兄的外貌特征详细地描述了一遍:黑发青目,眉毛很粗,戴着勾玉挂坠和手镯,总是喜欢说一些凶狠的话,但其实是个
他打断了他:戴在脖子上的勾玉,是蓝绿色吗?
是。
杀意。浓烈的杀意。
他听到了杀意。
如同汹涌的海浪拍击岩石那般的杀意,枯枝在她脚下发出的哀鸣。
怎么会
女孩面容沉静走到他面前,红润的唇瓣开合,吐出几句话来:你认识他?
她唯一一只纯黑的眸子盯着他,如同无尽的深渊一般吸引着他,善逸咽了咽口水,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暗无天日的训练之中。
他咽了咽口水,哆哆嗦嗦地开口:他是,我的师兄,和我一样都是鬼杀队的
话音刚落,从脚底泛起一丝冷意,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滞了。
师兄啊温软的叹息声。
那真是不巧啊,我的确认识他。穿着制服的女孩垂下头,捋了捋被风吹散的发丝,眯起眼睛,笑道:也十分想念他。
是那种,连做梦都想要杀了他的那种想念啊。
意外之喜。
多年来追寻的人就这样被送到了眼前。
那场刻在他记忆深处的火焰啊,将所有美好的回忆都焚烧殆尽之后残留在他心中,摇曳晃动着。
他还没有忘记,那种名为仇恨的陌生情绪。
那个叫做狯岳的人,教会了他如何去恨,如何去讨厌,甚至是,如何去爱。
他不想离开了。
毕竟狯岳狡猾又擅长逃跑,抓到他很不容易。将他送往地狱之后再走,或许会更划算。
告诉我他在哪儿?浅野零触上我妻善逸的肩膀,悄悄地将死气传输进去,对方抖了抖,一脸懵懂,显然毫无防备。
几个呼吸过去,森冷的死气被灌入体内,对方动了动眼珠,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