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德殿。
搖曳的燭光映在敖燚清鐵青的臉上,雖然手執御筆,看著奏摺,但是心早已不再這裡了。
「皇上。」
德興小跑進來。
敖燚清看到德興進來,臉上閃過一絲喜悅,放下手中的御筆,又一想不能太過明顯,又重新拿起筆,裝模作樣的蘸了蘸墨,板著臉,繼續看那本已經攤開多時的奏摺。
「怎麼樣了?」敖燚清垂著眸子,冷冷淡淡的道。
「回皇上,貞嬪娘娘把自己頭上的金釵、鐲子都給了秀兒,讓秀兒姑娘好好安葬了那兩個宮女,貞嬪娘娘自己則去了佛緣閣,親自抄寫佛經,為那兩個宮女超度。」
德興一邊說著,一邊偷偷察言觀色的瞥了一眼敖燚清,看到他的蹙額,接著道。
「要不要奴才派人去把貞嬪娘娘接出來,奴才擔心娘娘身體吃不消。」
「不必了,隨她吧。」敖燚清執筆,在奏章上紅色御批,頭也未抬道。
「皇上,還有個事。」德興繼續道。
「說。」
「漪瀾殿的瑤嬪,派人來請皇上去用晚膳。」德興回話道。
「推了吧,就說朕身體不適。」敖燚清合起御桌上的已經批閱完的奏章,隨手又拿過另一本奏章。
經過御花園這麼一鬧,敖燚清親手處置了兩個亂嚼舌根的宮女,後宮裡好像肅靜了好多。
大家都不是傻子,通過敖燚清對東方韻的態度和以前截然不同,都心知肚明,但是誰也不敢再說東方韻腹中的孩子不是敖燚清的。
歲月如梭,韶光易逝,朝看水東流,暮看日西沉。
時間過得飛快,快得讓人不知所措。
東方韻的小腹漸漸隆起,因為整日無事可做,她痴迷上了刺繡,又因為生在揚州,當地的蘇繡讓她揣摩的爐火純青。
敖燚清依然沒有邁出他心中的那道坎,依舊過著他的逍遙、風花雪月的日子,依然沒有踏足雍和齋半步。
沒有了皇上的眷顧,沒有了皇上的寵幸,雍和齋猶如冷宮一樣淒涼,再也沒有其他嬪妃登門拜訪,就連奴才,也都是一些見風使舵之人,看到自家主子不得寵,懶散起來,連日常使喚都要催促好幾遍,所以一些事情,都是秀兒親力親為。
整個後宮春意盎然,嬪妃們有了皇上的寵幸,也看到了希望,都滋潤明朗起來,唯獨雍和齋快被所有人遺忘了。
距離公主的大婚,指日可待。
近日,整個皇宮都在忙碌著這件事情,喜服的定製,宮廷的裝飾,各種陪嫁,以及各個宮的嬪妃們也都沒閒著,都精心準備了自己的禮物,送到了聽雨軒。
東方韻這幾日也在準備禮物,一對鴛鴦戲水的帛枕,因為蘇繡的繡法,那對鴛鴦栩栩如生,好像活過來一樣,東方韻滿意的看著自己的作品,招呼秀兒。
「秀兒,秀兒,秀兒」
可一連呼喚了三次,一次比一次聲音大,才聽到回應。
「來了,來了」
秀兒滿頭大汗的跑進來,邊走邊埋怨道。
「這群狗奴才,欺人太甚,看著小姐失了寵,都一個個偷起懶來,找他們幹活時,一個人都找不到。」
「好了,秀兒,辛苦你了。」
東方韻笑了笑,態度坦然。
「我不怕辛苦,我就是怕委屈了小姐你。」
「我這不是挺好的。」
東方韻笑著回應她。
「來看看我繡的這對帛枕怎麼樣?」
看到秀兒沒有回應,抬頭仍看到她撅著小嘴,一臉的不快,忙拍了拍她的手背。
「好了,不生氣了,快給我指點指點。」
「小姐現在的手法都已經趕超秀兒了,秀兒哪敢指點啊。」
「就你嘴貧,走,咱們去聽雨軒,給公主賀喜去。」
「好」
秀兒攙扶起身子略顯笨重的東方韻,拿起帛枕,一同朝聽雨軒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