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羡词身上的味道,不小心触碰的肢体,哪怕说的浑话,都会让秦牧云情难自已。
秦牧云把自己扔在床上, 觉得自己可能得了更严重的病,药方只有一个,就是赵羡词。
赵羡词也不敢再叫她一起洗了,自己乖乖洗完穿好衣服,又帮晚晴一起换好水,才到床边去叫秦牧云。
秦牧云脸色红霞未退,闷声闷气地从被窝里一露头,就露出水汪汪的双眸,睫毛上还闪着异样的泪光。
赵羡词心里一紧,担心的问,怎么了?
秦牧云摇摇头,你洗好了?这会儿看见赵羡词,难得是没有妆容的模样,唇色苍白了许多,却还是好看的紧。只是穿的齐齐整整,亵衣在薄纱下,薄纱也从领口至腰际系的严丝合缝,又是那个恪守礼仪的闺中小姐了。
像是怕了自己一样。秦牧云眸中黯淡一闪而过,起身道,这么晚了,实在是麻烦晚晴了。
晚晴刚换了新软帕进来,听到这话道,秦小姐不用这么客气,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我家公子挣钱,我和守青做些活计。等以后有钱了,再找几个帮手就好了。总不能让她家小姐辛辛苦苦奔波完回来,再做这些杂活?如果真的这样,晚晴觉得,可能自己就真的没什么用处了。再说加水这些重活,都是守青和小十拎,她只负责烧。
秦牧云还是谢过了她。虽然以往府上都有下人做这些活儿,秦牧云也习以为常,但现在,她总觉得有些不自在。
大概是因为赵羡词那句家人吧。
秦牧云沐浴完回来,赵羡词已经在靠里的位置躺好了。倒是和过去无数个共眠之夜一样,安静地在各自被窝,说三两句闲话各自睡去。
其实谁也没睡着,却也都没敢动。
秦牧云暗叹一声,心里滋味难言。其实以往看赵羡词,虽然喜欢,却少有绮念。但自从上次与赵羡词共眠,一早起来看到赵羡词亵衣下的丰满,自此再看赵羡词就总忍不住多出些奇怪得令秦牧云都万分羞赧的念头。也许是人渐渐长大,又通了人事,就总免不了俗。
赵羡词却不是这般想法。她只是觉得,秦牧云这个人脸皮极薄,家里又管的严,也没见过什么孟浪的人,不像她有个混账哥哥,也无意撞见过府中女眷衣衫不整,当时是害羞太过,但次数多了,便只剩下怒气了。因而也没什么想法。不过此后,还是要多考虑下秦牧云。云儿不好意思说,她却不能这么放浪,原也不是女子该有的仪态。赵羡词心想,也许真是上辈子死前想透了很多事,如今自己对这些闺中礼数也态度散漫,若是上辈子,哪怕是在秦牧云面前,她也绝不会如此失礼。
不过这辈子,确实有许多事都不一样了。赵羡词无奈笑自己,哪个闺中守规矩的大家闺秀,会扮做男装行走做生意?她现在行事,倒是不顾那些繁琐礼仪,只顾自己舒坦了。
还觉得这样挺好。
两人心思各异,同床异梦的胡思乱想着,到底还是睡着了。
待到天亮后,秦牧云发现,赵羡词再没有那么不注意的时候,心里更是滋味难言。
这已经到了正月末,赵羡词打算再去找几家商户问问。谁曾想没过几天,赵羡词正在院子里整理南省各商户的资料,秦牧云也帮她一起梳理。
忽听外面有妇人来找,晚晴去开了门,没想到来的是个媒婆。
报给赵羡词听的时候,赵羡词简直惊掉了下巴,媒婆?秦牧云也吃了一惊。
就听那婆子喜笑颜开,进门就道,赵大公子可在?我来给您贺喜了!
喜不喜的另说,赵羡词终于遇到了当真敢上门提亲的,只觉得头皮一紧。
婆子一见赵羡词,对她行了礼,就高兴地说,恭喜赵公子,贺喜赵公子,您大喜啊!
赵羡词勉强挤出个笑容来,大娘如何称呼?
我姓梁,是淳安街有名的梁红娘,梁婆子说,经我撮合的夫妻,少说也要沿着淳安大街排一圈!没一对不是吃香喝辣,恩爱百年的!赵大公子,您刚来不知道,别人家谁不盼着我来?因为他们都知道,我梁红娘介绍的姻缘那都是非富即贵!
赵羡词强端着礼貌地微笑,梁大娘,晚生家贫,未立业不打算成家。
梁婆子叫道,赵公子哪里话,人都说成家立业成家立业,要先有家才有业,不然你就是再大的家业,一个人守着又有什么意思,您说是不是?又说,公子您先别急着推脱呀,您要知道我给您找的是哪家姑娘,保你求着婆子留下来!
赵羡词忍不住抹了一把额上的汗,心说,你就是找了公主来,自己也无福消受啊。
梁婆子见他没什么兴致,眼珠一转,忙说,赵公子,您来南省也有一段时间了,多少也知道魏家吧?
魏家?赵羡词讶异道,总不会是前朝员外郎魏绵魏员外家吧?
梁婆子哎了一声,您还真猜对了!这魏家不用婆子多说,想必您也知道?我听说了,您有个大买卖,这些日子一直找南省的商户们谈呢,魏员外说了,只要您娶了魏家小姐,魏家的玉器店银器店还有典当铺,全都搬到南润粮庄去,一分钱不少您的!又说,您想啊,这南省,除了原来的赵采办赵大人家,也就魏员外和杜家家大势大,连知府大人都要给他们三分薄面,您要是和魏家结了亲,以后在南省做生意,还有什么做不成的?
赵家在南省还是余威尚存的。赵羡词听她说着赵魏杜三家,心情有点微妙。
见赵公子不说话,梁婆子趁热打铁,又道,如今赵家是不成了,您接手了赵家的生意,又打理的这样有前途,要是有贵人相助,以后定然前途无量啊!您还想什么呢,难得魏员外肯提携后辈!
赵羡词无奈,说道,多谢梁大娘美意,一则我没有成家的打算,二则魏员外凭什么看上我?再者说了她讳莫如深地道,现在外面都知道我那个
梁大娘有点急,您是说龙阳之好?那没什么打紧,我也听说了,上次与你一道出门的那位公子却是好样貌好身段,您要是实在喜欢,成家后避着点夫人就是,该怎么玩就怎么玩,你们富贵人家的公子哥儿,这不是常事么!我还听说了,您还和一个扬城来的姑娘纠缠不清,要我说,这个等你成家后,也是要收敛些,左右成亲前这些事都做不得数。梁婆子认真道,魏员外的意思是,您做生意有什么难处,魏家都可以帮您办了,但有一点,魏家只有一位小姐,希望您能做个赘婿
赵羡词一下听明白了。就说呢,这魏绵老员外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早年她没出家门都听说过,魏绵和她父亲还有些来往,至于是不是表面交情,赵羡词也不大清楚,左右生意场上这些人,表面上都一团和气,背地里怎么样那谁知道。现在八成是看她拿下了赵家的粮庄,又觉得她有点本事,想吞下赵家家产又不好光明正大的来,这才想把女儿嫁给赵康,让赵康入赘,以后这些产业还不都是魏家的?
只有一点,这魏绵为什么不自己买下赵麒年卖的产业呢?说来也是怪事一桩,赵家在南省的铺子都是好位置,平常商人抢破头到处筹钱都想拿,却从没见魏家和杜家动过手。以这两家的财力,别说分食了,就是独吞下赵麒年卖的产业都绰绰有余了。
要是说他们两家当家人顾念着和赵自省的表面交情,这话恐怕连他们自己都不信。但现在看来,至少魏家是惦记的,还是恨不能卖了女儿也要拿的那种,却为什么不出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