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都不等韓芸汐反應過來呢,便吊著嗓子大喊,「稟……秦王妃到……」
這話一出,韓芸汐沒得選擇,只能趕緊進屋去。
她第一次來這個地方,只覺得氣氛莊重冷肅得嚇人,她不懂什麼禮數。也不知道該往哪裡走,便直直地往前走進去了。
可是,這個地方該死的寂靜,比外頭還要安靜好幾倍,讓她都覺得自己的腳步聲有罪。
終於,韓芸汐看到前面一大片珠簾,隱隱約約可以看到裡頭書桌旁站著一個人。
天徽皇帝就在那裡嗎?
韓芸汐的心跳咯噔了一下,小手握了握,這才低著頭走進去。
她小心翼翼掀起珠簾一角,誰知,一道鷹一般犀利的目光立馬射過來,頓時讓韓芸汐感覺到殺機四起。
「你就是秦王妃,韓芸汐?」天徽皇帝冷聲,四十好幾的年紀,蓄著山羊鬍子,冷麵如閻王。不怒自威。
不同於龍非夜的冷,龍非夜的冷是一種冷漠、無情,高高在上,而天徽皇帝的冷是在一種嚴肅,凶煞。
韓芸汐緊張歸緊張,卻還是穩得住場面的,她落落大方欠身行禮,「稟皇上,臣妾就是秦王妃韓芸汐。」
誰知,天徽皇帝卻陡然厲聲,「誰讓你隨隨便便就進來的?誰准你進來的?」
這話一出,韓芸汐就愣在原地了,她一個穿越來的人,只會基本的禮數,哪裡知曉御書房那麼多規矩啊,再說了,剛剛薛公公不是通報了,不是叫她進來了嗎?
韓芸汐欠著身子,想不出自己錯在哪裡,一時間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
雖然被指為秦王妃,可是,在皇帝眼中,韓芸汐卑微得不過是個尋常百姓。
就在韓芸汐為難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從一旁傳來了。
「皇兄,她本就是個沒教養的女人,何必跟她計較,正事要緊。」
低沉的聲音,帶著專屬的磁性,冰冷得令人打顫,雖然滿是嘲諷,可此時此刻。在韓芸汐聽來,卻是莫名地溫暖。
是他,龍非夜!
她不自覺抬頭,循聲看去,只見龍非夜身著一襲錦白宮裝,俊逸尊貴,此時正坐在側旁的茶座上,端著一杯冒煙的熱茶慢慢啜飲。
這傢伙居然來了。而且比她還早到!
看到他那樣氣定神閒地坐著,韓芸汐就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莫名其妙地鬆了一口氣。
他是因為她而來的嗎?韓芸汐心底浮起了一抹連她自己都沒想到的奢望。
無疑,龍非夜的話是有份量的,天徽皇帝看過去,沒再說話,只是揮了揮手示意韓芸汐平身。
很久之後,韓芸汐才知道,即便是皇后來御書房都要在珠簾外行禮,得皇帝允許才能進入內殿。
「謝皇上。」韓芸汐平身,偷偷朝龍非夜投去一個感激的目光,可惜,龍非夜並沒看她。
雖是弟妹,終究君臣有別,何況,她根本入不了皇帝的眼。
龍非夜有得坐,韓芸汐只能站著。
「朕聽皇后說,穆清武昏迷,長平長蘚,所有大夫都束手無策,你一帖藥就給治好了?」天徽皇帝開門見山了,高高在上睥睨韓芸汐,壓根沒把她當弟妹看待。
「稟皇上,確有此事,只是,嚴格意義上來說,少將軍和長平公主都不是病了,而是中毒,臣妾會解毒,不會看病。」
不管怎麼樣,韓芸汐都必須實話實話,她可以嘗試瞧一瞧太子。但是,在這之前她得誠實。
誰知,皇帝卻道,「醫毒本就是一家,朕當年聽你母親說過,所有病灶都因毒而起,這個道理,你可懂?」
咳咳……
韓芸汐險些被自己唾液嗆到,她不清楚天心夫人是不是說過這句話,但是,不得不說這句話說得太超前了。
如果按西醫的視角來看,所有病灶還真的都是病毒引起。
可惜,在她這裡並非這樣的,毒素和病毒可不是同一概念,她能解的大多是毒素,自然動植物存在的毒素。人為配製出來的毒素。
且不討論這些,就天徽皇帝這句話就讓韓芸汐為難了,她無法否定娘親說過的話,但是,也無法解釋到讓天徽皇帝明白其中微妙。
韓芸汐想了一下,謙虛地答道,「醫毒一家,那是醫者和毒者最高境界,芸汐不才只學會了娘親的皮毛。」
「呵呵,怪不得皇后說你謙虛,連你父親和顧北月都治不了的病,你治起來易如反掌,如果這還算皮毛的話,那你父親和顧北月豈不就是廢物了?」天徽皇帝嚴肅地反問。
「稟皇上,韓神醫和顧太醫會治病,芸汐會解毒,這是兩件事,不可相提並論。」韓芸汐仍是解釋。
誰知,皇帝卻不耐煩了,不悅道,「秦王妃,朕是傳你來治病的,不是傳你來謙虛的!朕還指望你也能一碗藥治好太子!難不成你還要繼續深藏不露?」
這話一出,韓芸汐的心咯噔了一大下,天曉得皇后怎麼吹枕邊風的,居然讓皇帝如此堅信她醫術高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