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龍非夜卻笑了,「呵呵」冷笑,「韓芸汐,你知不知道,如果細作真出自韓家,連你……都未必能逃過一劫!你與其幫別人想退路,還不如先想想自己的退路。」
這……
韓芸汐心跳一咯。腦海頓時一片空白。
龍非夜不提醒,韓芸汐還真把自己給忘了,她也是韓家人呀。即便她嫁入秦王府,也改變不了她的出身,娘家永遠都跟她斷不了關係。
而在韓家人中,她可是最有機會接近皇族。危害到皇族的,依天徽皇帝那寧可錯殺也不錯過的性子,一旦證明韓家有嫌疑,她就是韓家人中最危險的一個了!
見韓芸汐慘白慘白的臉色,龍非夜唇畔泛起一抹滿意的笑意,卻很快消失不見。
他還是那高高在上的語氣。「王妃娘娘如果輔助本王找出所有內奸,本王可以考慮考慮,為你擔保。」
見龍非夜那該死的無所謂表情,韓芸汐打人的心都有了,只是,她能怎樣?
無情最是帝王家,兄弟都可以反目,骨肉血親都可以自相殘殺,無辜的外人,在他們眼中,又算得了什麼。
不是龍非夜殘忍,而是這個朝代殘忍,龍非夜只是好心地提醒了她這一點罷了。
同時,龍非夜也提醒了她,唯有至高無上的權勢,才能能讓自己倖存於這種殘忍中。
權勢,她依附著龍非夜,而韓家,早已無權無勢!
如果韓家真有內奸,那怪就只能怪那個可惡的內奸拖累了一家無辜!
韓芸汐知道自己改變不了這個事實,她只能順勢而為。
她抬起頭來,看了龍非夜一眼,怯怯道,「如果殿下要考慮。那……能不能考慮再多擔保一個人呀?」
「什麼人?」龍非夜立馬追問。
「我弟弟,韓雲逸,他不過六歲,什麼都不懂。」韓芸汐連忙回答。
這話一出,龍非夜似乎有些意外,沉默了許久都沒說話。
「殿下,你剛剛怒斥女細作謀殺幼兒,臣妾知道,殿下愛護幼弱,必是個心慈之人。」韓芸汐一拍起馬屁來就覺得詞窮。她向來不會說這種話,可是,為了逸兒。她豁出去了。
龍非夜沒想到韓芸汐會說出這種話來,他心慈?這個女人拍馬屁拍到馬頭上去了吧?
「是嘛?」龍非夜冷笑地反問。
「是……」韓芸汐自己都心虛了。
誰知,龍非夜竟欣然答應,「好,本王可以答應你!」
韓芸汐非常意外,這傢伙就這樣答應了嗎?這麼簡單?她還以為他又會好好刁難她一番呢?
這傢伙今日怎麼了?難不成是因為審問出結果,心情不錯?
「當真?」韓芸汐不得不確定一下。
龍非夜站起來,反問道,「你這是在質疑本王的誠信嗎?」
韓芸汐立馬搖頭,哪裡還敢多廢話,「多謝秦王殿下!」
「現在可以走了嗎?」龍非夜又問。
韓芸汐立馬點頭,急急轉身要走,都忘了自己有傷在腳,猛地一腳踩地……
「啊!」
她痛叫了一聲,小臉上五官都糾結在一起了,疼呀!
只覺得疼痛感從腳下一圈圈浮上來,疼得她頭皮都發麻了。
龍非夜往下瞥了一眼,並沒有看到她的腳,他也沒多問,還是像剛剛那樣,在她前面微微蹲下身子。
這傢伙精瘦健碩的身體,修長挺拔的身材哪怕是微微蹲著,都給人一種孤高傲岸,尊貴神秘的感覺。
韓芸汐突然有種說不出來的安全感,正小心翼翼要攀上去,誰知,龍非夜卻冷冷道,「天快亮了,快點。」
無疑,這冰冷的催促打消了韓芸汐那莫名的安全感,她唇畔泛起一抹冷笑,大大咧咧就攀上去,死死抓在龍非夜肩膀上,才不管他疼不疼呢!
安全感?
笑話,這傢伙不把她賣了,她就該偷笑了。
離開孤苑的時候,天色灰濛濛的已經不那麼黑了,再過一個半時辰就應該天亮了。
龍非夜的速度特別快,快得韓芸汐都看不清楚周遭的一切,只覺得兩邊的屋舍猶如一道道黑影從旁掠過。
這個時候的風本來就涼,再加上龍非夜的速度快,韓芸汐只覺得風都是迎面呼嘯過來的,刮在臉上特別疼。
無奈之下,她只能埋頭在龍非夜後背,讓他替她擋風。
她拿腦袋抵在他後頸上,正專心疾馳的龍非夜感覺後頸突然被撞了一下,特別不舒服,只是,他眉頭蹙了蹙,什麼都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