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厲本就對天寧國虎視眈眈,蠢蠢欲動,一直想通過三途戰場,在天寧國北疆防守線上打破一個口子。北厲皇帝一旦得到這個消息,能輕易錯過這個大好時機?能不有所行動嗎?
寂靜中,穆清武拱手作揖,認真道,「皇上,西周欺人太甚!末將願即刻趕赴三途戰場,調派兵力和糧草,誓死守疆!」
穆清武一直以來對三途戰場的防守戰略都頗有意見,天寧太過於依賴西周,最後只會淪落到受制於人的境地,最根本的還是自己兵馬強壯。
然而。穆清武畢竟太年輕了,怎麼摸得透天徽皇帝真正的擔憂呢,即便是老將軍,也未必摸得透天徽皇帝的底呀!
天徽皇帝瞥了穆清武一眼,眼底閃過一抹不耐煩,許久,他便讓所有人都退下了。
「皇上。西周此舉分明是……」
穆清武還要上諫,天徽皇帝卻怒聲打斷了,「出去!」
穆清武竟還不死心,然而,穆大將軍卻狠狠瞪了他一眼,將他拉走。
「父親,這一回皇上若是妥協了。將來還得了?何況,秦王未必會答應!這件事如果傳出去,秦王的臉往哪裡擱?我天寧國的尊嚴何在?」
穆清武憤怒至極,他知道,西周皇帝此舉,就是衝著和親的事情來的,就為了榮樂公主一己之私,西周皇帝將兩國長久以往的合作都當作兒戲了嗎?
又或者,西周皇帝在兩國合作上有了其他的想法,這一回不過是借題發揮?
穆清武無暇考慮那麼多,這些是那些謀臣考慮的範圍,他只知道,這一回皇上如果妥協,無疑是向西周示弱!
「噓!夠了夠了!」大將軍蹙著眉頭,拉著穆清武遠離御書房,這才開口,「清武,你要記住為人臣子的本分!還有,以後少在皇上面前提秦王!」
誰都知道皇上既重視秦王,更提防著秦王,將軍府手握兵權,最使不得的就是和秦王走太近。
「父親,怎麼連你呀……」
穆清武這話還未說完,急突然停住了,只見秦王殿下從一旁而來朝御書房走去。
穆清武正要過去,穆大將軍卻道,「皇上心中早就有決定,多勸無益。回去!」
說罷,他就將穆清武硬拉走了。
龍非夜瞥了不遠處拉扯的穆氏父子一眼,一切心中有數,他面無表情,走入御書房。
御書房裡,邊陲快馬加鞭送來的摺子還躺在地上,天徽皇帝面對牆上的疆域圖,雙手負在背後,十指交纏在了一起。
龍非夜拾起奏摺來,看了一眼,隨手丟在桌上,淡淡道,「皇兄急召臣弟來,有何要事?」
「你看看那摺子。」天徽皇帝冷冷說。
「看了。」龍非夜立馬回答。
「你怎麼看的?」天徽皇帝問道。
「軍機大事。皇兄應該找穆大將軍和兵部商議才是,臣弟向來不懂這些事務。」龍非夜還是很平靜。
然而,天徽皇帝卻突然笑了,「也是,朕怎麼就忘了,秦王向來不參與兵事。」
「如果沒有其他事情,臣弟先行告退。」龍非夜還真敢說。
可誰知道,天徽皇帝卻淡淡道,「薛公公,宣旨!」
宣旨?
這句話是何等熟悉,早在半年多前,也是在御書房裡,也就他們兄弟倆,天徽皇帝也是讓薛公公宣讀聖旨,替他擇了婚期,迎娶韓芸汐。
今日,歷史又重演了。
薛公公怯怯地走出來,宣讀了一卷聖旨,這一回,天徽皇帝要龍非夜娶的是西周榮樂公主,不僅僅要龍非夜娶,而且要龍非夜親自率和親隊伍,趕赴西周去求娶!
皇命不可違,聖旨更不可抗。
他終究是君,他終究是臣。
抗旨,罪大滔天!
當薛公公宣讀完畢之後,天徽皇帝才緩緩轉身過來,看著單膝跪地的龍非夜,唇畔勾起了一抹譏諷之笑。
龍非夜,你既然敬酒不吃吃罰酒,就休怪朕不留情面。當初娶韓芸汐你無從選擇,這一回你也一樣沒得選擇!
「秦王,還不領旨?」天徽皇帝饒有興致地問。
可誰知道,龍非夜竟站了起來,冷冷說,「皇兄,臣弟辦不到!」
如果娶韓芸汐是妥協,那麼他這輩子就只願意妥協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