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厲呵一聲,雙手齊出,一時間,八枚指針就包圍了龍非夜的臉,針尖和他臉頰竟不到半枚針距離!
好險!
要知道,只要韓芸汐的力氣再大一點點,哪怕是一點點,又或者龍非夜剛剛動了一下,就一下,他這張臉就完蛋了!
自小到大養成的習慣,從來不允許任何危險靠近,不允許任何超出掌控的事情發生在身旁,可是,剛剛那一瞬間,韓芸汐如果要殺他,簡直是易如反掌。
剎那間,龍非夜眼底閃過了一抹殺意。
韓芸汐並沒有發現龍非夜的異樣,她很喜歡這種指針,笑呵呵地收回手,「這個好玩,我拿手!」
她說著,逕自把弄起指針來,居然在一個指縫了藏入了四五枚金針,還沒有露陷。
她揚手亮給龍非夜看。得瑟地說,「一枚沒中,還有後續,出人意料。」
龍非夜都還未看清楚,韓芸汐就將指縫裡所有金針全都放下,她張開五指給龍非夜看,嘿嘿一笑,隨即一巴掌放下,隨手在石桌上一摸,再次給龍非夜看手,五指全都閉攏。
她沖龍非夜神秘一笑,清亮的眸光一閃,每個指縫裡立馬露出一枚金針來,她再眨眼,第二枚金針就露出來了,就這樣。像是變魔術一樣,每個指縫都露出了五枚金針。
而且,有的是從手心裡露出了的,有的是從後背上冒出去的,她白皙秀氣的小手似乎有了魔力,不斷變幻著,那嫻熟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就是個暗器高手。
然而,龍非夜看的,並不是她的動作,而是她的眼睛。
那雙眸子靈動、清亮,隨著她的動作忽而明亮,忽而暗淡,像是會說話一樣,非常迷人,不知何時,龍非夜眼底的殺意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漸漸的,韓芸汐就發生他的不對勁了,她停了下來,眨巴了下眼睛看他,「殿下……」
龍非夜這才緩過神來,終於,昨夜至今,他不淡定了。閃躲了。
隨手取了剩下的兩種金針暗器來,簡單的介紹,「這叫排針,也叫鞋針,置於鞋尖,專用踢打對方要害,這要求腿要有力,如果有腿腳功夫更好。這叫口針。顧名思義是藏在口中,吐出傷人,這需要的是內功。」
其實,五種金針暗器的用法都很簡單,解釋一下就能懂,但是,用起來卻遠遠沒那麼簡單,尤其是在面對敵人的時候。用得好,用得精準,那絕對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掌握的。
急著學習的韓芸汐錯過了這座大冰山那一瞬間閃躲的神色,她急急說,「殿下,你教我內功吧,還有,手力、眼力!」
龍非夜介紹了一遍之後,她幾乎想都不用多想,就知道這些金針暗器應該怎麼樣上毒,上哪種毒。
她上輩子這輩子都從來沒有想過要當一個下毒者的,可是,偏偏形勢所迫,偏偏有人視她為威脅,既然如此,她就乾脆把這個威脅之名給坐實了!
既當毒醫,救濟病患;又當毒手,保護自己,懲惡鋤奸!
韓芸汐興匆匆的,可惜龍非夜卻一盆涼水澆了下來,他起身來,淡淡道,「先把使用琢磨透了,其他的……不急。」
他一貫的作風,耐性有限,說完就要走,韓芸汐這一回可不放他走,連忙追到前面去攔路,笑得特狗腿,「殿下,既然你今日都來了,就一起教了吧。金針是我自小玩到大的,這些針法我上手得快。」
龍非夜雖然沒回答,但是也沒動,見狀,韓芸汐以為有戲,連忙又說,「殿下,臣妾一點就通,保證不會耽擱你太多時間的。」
龍非夜卻還是那兩個字,「不急。」
「殿下,其實……」
誰知道,韓芸汐話還未出口,龍非夜就打斷了,他說,「不急,等唐離來了。讓他教你。」
這話一出,韓芸汐就目瞪口呆了,到了嘴巴的話愣是說不出來。
龍非夜承諾教她暗器,可是,沒有承諾怎麼教,教到什麼程度,所以,他簡單介紹一些也算是兌現承諾,她並沒有什麼話好說的。
這個小氣鬼!
他分明是記了上一回城門口的事!
等唐離來教她?
唐離什麼時候來?真的會來嗎?
韓芸汐呵呵呵了。
而龍非夜早就轉身了,向來冰冷的嘴角泛著一抹似有似無的弧度,像是在偷笑。
韓芸汐,求本王的人很多,但是,就偏偏差你一個。
韓芸汐看著龍非夜眼前的背影,沒有再追,她眯起了雙眸,一腔志氣,哼,要她求他,門都沒有!
龍非夜,是你讓我接觸到暗器的,你最後別來求我學!
鐵了心的韓芸汐,當日就開始對一大堆金針暗器下毒,她不自覺想起了顧七少,那傢伙手背上的毒解了嗎?傷好了沒?
下一次,他還敢擅闖嗎?
聽趙嬤嬤說,昨晚上開始,不僅芙蓉園,整個王府的護衛多了整整一倍,據說還都是從孤苑調派過來的人馬。
此時,顧七少不在別處,正是在韓家。
他坐在韓芸汐空置的閨房屋頂上,正沉著那傾城俊美的臉,替自己解開手背上那一圈圈紗布。
幸好昨日逃得快,否則,他這手真會被韓芸汐給毀了的。
蝕肉散!
這丫頭片子的心是什麼做的,怎麼就這麼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