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詞不僅僅對於憐心夫人來說是陌生的,對於在場眾人也都是陌生的。
這是什麼意思?
「旁門左道的東西,我主流正派自然不懂。」憐心夫人急急反駁。
韓芸汐低著頭,並沒有多解釋,而是輕輕一笑,取來金針,尋穴入位。
一開始的穴位,在場的人還看得懂,可是,沒幾針之後,就連醫聖三長老也都看不明白了,根本不知道還有那些穴位的存在。
隨著金針越扎越多,眾人的臉色也越來越複雜,韓芸汐這到底是在幹什麼呢?哪裡是尋穴施針,簡直就是亂扎!
再這麼紮下去,會出人命的。
三長老忍不住提醒。「秦王妃,你若亂入針,後果自負!」
韓芸汐這才抬頭看三長老,輕輕一笑,「嗯,我會負責。」
她說著取來一枚長針,居然閉上眼睛,緩緩插入龍天墨的穴位中去,而這一針下去,只見那關節周遭的肌膚居然緩緩滲出血來,黑色的血。
黑色的血,有毒!
「有毒?」
三長老不自覺低呼出聲,他怎麼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是,眼前的一切就是事實。
龍天墨的關節,真的有毒。
且不說龍天墨身上還有什麼病。至少,韓芸汐沒有錯,他錯了,龍天墨中毒了。
他全身關節的疼痛,正是因為中毒引起的。
一室寂靜得可怕,憐心夫人臉色慘白慘白的,其他人全都一臉震驚,就顧北月,那好看的嘴角悄無聲息的緩緩勾起,笑了。
寂靜中,韓芸汐已經睜開眼睛,任由那關節流血,她開始處理第二個大關節,很快,第二個大關節的毒血也緩緩滲出來,而整個屋子,越發的寂靜,連龍天墨的殘喘聲都沒了。
上至三長老,下至小醫徒,全都不自覺靠近,目瞪口呆地看著韓芸汐尋穴施針,只見韓芸汐的動作如行雲流水,流暢而優雅,素手一揚一落之間。自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風華。
龍天墨全身大小關節加起來得有兩百多處,韓芸汐沒有放過任何一處關節,一個關節一個關節都認真施針排毒,儘量用針術將骨毒排掉。
到了最後一個關節的時候,她已經滿頭大汗了。
顧北月取來汗帕,輕輕替她擦拭,職業習慣使然,韓芸汐並沒有拒絕。也沒有被打擾,還是低著頭,斂著雙眸,認真施針。
然而,屋頂上的某個人卻緩緩眯起了雙眸,寒芒駭人。
寂靜中,時間過得特別快,整整半天過去了。龍天墨身上布滿金針,毒血也流了一床榻。
終於,韓芸汐放入最後一針後,收手了。
此時,三長老圍在韓芸汐身旁,都看呆了,韓芸汐扭了下脖子,活動下雙手,刻意瞥了三長老一眼。
三長老立馬就避開她的目光,見狀,韓芸汐樂了,輕輕一笑,便開始收針,龍天墨關節里能用金針排出的毒,基本全都排出來了。
韓芸汐施起針來那動作如行雲流水,收針的動作更加麻溜,快得讓人都看不清楚。
可是,看不清楚,眾人卻還是努力認真地看著,生怕錯過什麼。
兩百多個穴道,一個穴道至少五枚金針,可想而知這金針有多少了,近千枚應該是有的。
這些金針,她並沒有收回針套中去,而是一捻起就丟在一旁,沒多久就丟了一大堆。
很快,所有金針都取掉了,韓芸汐捻著最後一枚長長的金針,起身來,笑對憐心夫人,「吶,這不是什麼旁門左道。一次性用針的意思就是用過一次就不要了,丟掉!」
她說著,將金針丟在一旁,動作優雅而瀟灑。
全套金針啊,近千枚呀,居然就這樣丟掉了,簡直是暴殄天物!難不成她手上有很多套?
憐心夫人看了看一旁那堆滿是黑血的金針,再看看韓芸汐,一時間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三長老還一直看著那些黑血,更是無話可說。
韓芸汐早就走到一旁洗手,她洗得特認真專注,仿佛剛剛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
洗好了,她才朝榮親王看去,「榮親王,勞煩替太子殿下擦個身,把衣裳穿上。過兩天,我再來複查。」
榮親王都看傻了,天徽皇帝將這個女人說得一無是處,可是,如今看來,並非如此呀!
留下一屋子遲遲都無法回神的人,韓芸汐整理下衣裳,轉身出門。
顧北月跟著出來,離開院子之後,顧北月才開口,「王妃娘娘,你剛剛……呵呵,在下還以為這毒解不了了。」
之前的爭執,真讓他捏了一把冷汗呀。
誰知,韓芸汐止步,一臉無奈,「真解不了,我只是先排毒而已。」
一聽這話,顧北月終於也和所有人一樣,愣了。
韓芸汐聳了聳肩,繼續往前走,沒有解毒,解毒不了,這種事她才不會承認呢!
打死不認!
好吧,她承認自己掉節操了,可是,她也沒說自己已經解毒了,應該不算說謊吧。
還有兩天的時間,該怎麼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