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在風口浪尖上,龍非夜也一樣大手筆,包下寧南郡最高檔的客店。
在沒謠傳他貪污之前,他向來就是這麼闊綽的,不需要隱瞞身份和行蹤的時候,對吃穿住行的要求都非常高。
南郭大人來的時候,龍非夜正在二樓大堂同韓芸汐喝茶。
一到樓梯口,南郭大人便領著身後的幾個官員行跪拜大禮,「下官寧南郡守南郭明德拜見秦王殿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拜見王妃娘娘。王妃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冰冷的眸子瞥了幾眼,冷冷道,「平身。」
這冰冷的聲音足以讓在場的人顫幾顫,其他官員連看都不敢多看,起身後全低著頭戰戰兢兢在原地侯著。
南郭大人亦是忐忑,彎著腰疾步上前。「下官接駕來遲,致使逆子冒犯了大駕,還望殿下恕罪。」
「所以,你父子倆沒打算派糧了?」
龍非夜說著,轉頭看過來,南郭大人迎上他那雙冰冷得好似無情無欲的眸子。頓時打了個冷顫,急急低下頭,心中大畏,不敢再看。
一直聽聞秦王殿下是冷漠無情之人,手腕毒辣,從來不會因為哪個人而留情面。南郭大人今日親眼這麼一見,都有些後悔答應於大人那件事了。
只是,他已走投無路,如今也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
「微臣不敢!殿下吩咐的,微臣定當竭盡全力,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南郭大人連忙表態。
「那就去吧。」龍非夜說著,往窗外看去,「時候也不早了。」
看著秦王殿下寒徹的側臉,有那麼一瞬間,南郭大人險些打退堂鼓,可是,為了活命,為了爭取最後一絲希望,他還是硬著頭皮撐下去了。
他故為一臉為難,無奈地說,「秦王殿下,城內登記在冊的一共有兩萬三千多口人,一人兩斤糧食,那得四萬多斤。別說如今鬧天災,就是正常年份,下官也一時間弄不到那麼多糧食呀!」
「你的意思,本王是在刁難你們父子倆?」龍非夜冷冷問,韓芸汐在一旁氣定神閒地喝茶,看龍非夜虐人。
南郭大人嚇地額頭都冒汗了,連連解釋,「下官萬萬不敢,萬萬不敢,實在是糧食的數量太大,下官無能為力呀!請秦王殿下明鑑呀!」
「你的意思,本王被你兒子耍了?」龍非夜又問。
這話一出。韓芸汐險些噴茶,而南郭大人嚇得噗通一聲跪下去,「犬子不敢!殿下誤會了!犬子不知天高地厚,口出狂言,冒犯了殿下,下官來給殿下賠不是了,還請殿下大人不計小人過!饒了犬子一回。」
這時候,龍非夜才正眼看過來,厲聲,「南郭明德,城內兩萬多老百姓可都盼著糧呢,你現在來跟本王說交不出來,你教一教本王該如何跟老百姓們交待!」
南郭大人沉默了,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這時候,韓芸汐輕輕嘆息,「殿下,那麼多糧食南郭大人是真交不出來了。依臣妾看,就按南郭俊說的,拿命來償吧,兩條命平息兩萬百姓的怨氣,呵呵,也值了。」
這話一出,南郭大人的心都顫了,剛剛還有些打退堂鼓的念頭,但是,現在他算是下了決心和於大人干到底。
他連忙道,「殿下饒命!饒命!下官馬上就去調糧,下官一定竭盡全力!」
出客棧大門,南郭大人只覺得呼吸順暢了很多,他不過是來做戲的,糧食他當然還是會去調,不調糧來,怎麼繼續做戲呢?
今夜,寧南城要有好戲看了!
龍非夜和韓芸汐並肩站在窗口,看著南郭大人遠去的背影。
「殿下,這郡守大人沒那麼笨真去調糧吧?」
據韓芸汐了解,郡守可是地方級的高官,能爬上這個位置的人都不簡單。
龍非夜沒回答她,而是喃喃自語,「災民都哪裡去了?」
寧南城是寧南郡的中心,他們一路從北走來,也算穿過了大半的寧南郡,至今都沒怎麼見過大批災民,今日日落之前城內會派糧的消息必定早就傳遍了,竟也不見災民潮擁入城內。
這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