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血液看來,百里茗香是中了無數種慢性毒藥,以君亦邪的敏感,他很快就意識到百里茗香是用來養毒血的。
這種養法,很類似他在養毒人,卻又不完全像。
他想到的另一種可能就是養不死不滅的毒蠱人,可是,一個詭異的發現讓他否定了這個念頭。
因為。他認真琢磨之後發現這血液並非人類的血液,而更像是魚血!
那天他明明看到百里茗香和百里將軍的手都流血了,難不成是他採集錯了,他們的血流在別處,他採集到的是打撈上來的魚流的血?
可是。那天周遭的冰面上也沒看到血跡呀。
再說了,幻化湖裡的魚怎麼可能中這麼重的毒?那天他是檢查過湖水的。
比起等人來營救,君亦邪更加關心這瓶詭異的毒血。
對毒藥本就十分痴迷,不琢磨出來經常睡不著覺,何況這毒血還可能是龍非夜的秘密呢?
他想著想著。卻突然一個急翻身,重重摔在地上。
肩胛的毒又發作了!
只見他趴在沙子裡一動不動,手按在肩膀,手背上青筋全都浮了上來,怵目驚心,十分恐怖。
肩胛的毒發作得愈來愈頻繁,而且一次比一次難受。
風濕痛是最折磨人的,偏偏這疼痛比風濕痛還要難受百倍。
足足疼了半個時辰,君亦邪才動彈得了。他坐起來,大手依舊死死按在肩上。
「韓芸汐!」
他咬牙切齒,這三個字幾乎是從牙縫裡蹦出來的,足見恨意!
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將一個女人的名字記得這麼牢,像是烙印在心上,怕是一輩子都忘不掉了。
「韓芸汐,你千萬別落在本王手上!」
遠在天寧的韓芸汐睡到三更半夜,突然打了個冷顫,醒了。
距離百里茗香的美人血養成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她這些日子都沒怎麼出門,正抓緊時間配製解藥呢!
值得開心的是。她已經初步確定了藥方,做了幾次實驗都還順利。
當然,她拿來做實驗的是自己模仿百里茗香服毒的過程養出來的毒血,要確定解藥是否有效,還得拿百里茗香的真血來實驗。
醒了便睡不著,韓芸汐索性起床。
她往窗外看了一眼,見龍非夜書房的燈還亮著。
「醒了?還是還沒睡?」
她披上衣裳正要下樓,誰知道蘇小玉卻上來了。
「主子,怎麼醒了?」
蘇小玉站在樓梯里,仰頭看她。稚嫩的小臉上寫滿了惺忪睡意。
「你怎麼也沒睡?」韓芸汐關心地問。
蘇小玉默默低下了頭,韓芸汐有些生氣了,「不是跟你說過,不需要這麼守著嗎?天還涼著,你這是何必?」
雲閒閣里一直沒有下人守夜的規矩,蘇小玉來了之後,卻執意要守在樓梯口。
韓芸汐從災區回來後還以為這小丫頭已經改了壞習慣,誰知道今夜又被她撞見了。
見韓芸汐走下來,蘇小玉立馬讓開道,低著頭像個好無辜孩子。
韓芸汐瞥了她一眼,並不像之前那樣心軟了。
雖她疼愛這個孩子,但她也不能這麼挑釁她的耐性呀。到她雲閒閣來的婢女,這麼三番兩次不聽她的話,還能久留?還能用?
她一到樓下就冷聲,「趙嬤嬤!」
趙嬤嬤就睡在書房旁的屋內,夢中驚醒急急出來,見了蘇小玉,她便知道怎麼回事了。
「好好管教,如有下次,打發出去!」韓芸汐毫不留情地交待。
蘇小玉立馬跪了下去,瘦小的身子輕輕顫著,一聲都不敢吭。
「奴婢知道了!」趙嬤嬤回得很平靜,心道,王妃娘娘就該這麼教訓教訓蘇小玉,要不這丫頭將來還得了?
韓芸汐走出門,這才發現天也快亮了,趙嬤嬤急急跟上,替她添了披風。
「王妃娘娘,怎麼突然醒了?」趙嬤嬤低聲問。
「殿下昨夜是什麼時候回的?」韓芸汐問道。
趙嬤嬤明明知道,卻故意不說,「奴婢也不清楚,殿下昨夜回來了嗎?」
韓芸汐懶得理她了,她也沒出院子,就在鞦韆上坐了下來。
北歷遲遲沒有開戰,楚清歌和親在即,她想這段日子應該能平靜一些,她得抓緊時間解決美人血的事才對。
因為這美人血,她對迷蝶夢的分析都耽誤了。
見王妃娘娘沒說話,趙嬤嬤便安靜地陪著,蘇小玉在屋內早已抬頭,她遠遠看著韓芸汐,黑背分明的眼底閃過一絲不合年紀的陰險。
她想,楚清歌和親在即,主子也快來了,看樣子她得耍點手段查出點什麼給主子一個交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