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晃蕩著鞦韆,看他們走近。
「王妃娘娘。藥鬼堂的圖紙還有些地方,下官覺得有改動的必要,正要藥鬼大人也來了,在下同他提一提。」
顧北月這算是解釋了為何讓古七剎進門,韓芸汐也懶得再趕人,她晃著鞦韆沒出聲。
「王妃娘娘,下官備了茶點,請移步亭內。」顧北月又說。
韓芸汐原本心情平復了些,一聽到「茶點」二字,突然就又堵了起來,淡淡說,「不喝茶,喝水便可。」
若是別人,必定會問個「為什麼」的。然而,顧北月什麼都不多問,默默地令人撤掉茶點,真換上了清水。
三人入亭中坐,若是別人,必定會問個「王妃娘娘為何而來」,然而,顧北月還是什麼都沒問,淡淡道,「王妃娘娘,可帶圖紙來了?」
剛剛古七剎在門口囔囔了龍非夜和小師妹的事,韓芸汐還挺怕顧北月問她來做什麼的,現在到好,顧北月誤會她是為圖紙而來,她也就不尷尬了。
「圖紙呢?」她沒好氣地朝古七剎瞪去。
古七剎本想藉機挑撥挑撥這丫頭和龍非夜的,然後把糜毒那一成解藥解釋清楚,可如今見這丫頭似乎也沒那麼生氣了,一時間,他竟不忍心再挑撥。
他掏出圖紙來展開在桌上,這份圖紙上布滿了星星點點的筆跡,有韓芸汐的。顧北月的也有古七剎的。
「王妃娘娘,你瞧這兒,這地兒在下琢磨著還是改一改,擴大一倍比較妥當。」顧北月認真說。
韓芸汐雖然不那麼生氣了,卻終究悶悶的,她瞥了一眼,問道。「古七剎,你怎麼看?」
古七剎琢磨了半天,很認真地點頭,「確實。」
「那就改吧。」韓芸汐悶悶地說。
顧北月和古七剎又討論了幾個地方,韓芸汐都提不起勁,似乎走神了。
顧北月時不時朝韓芸汐看去,沒多久他便轉移了話題。「前幾日在宮裡聽到一個冷笑話,非常好笑,說給二位樂樂,如何?」
韓芸汐沒回答,古七剎隨口道,「什麼笑話?」
「從前有隻熊,它說好冷呀好冷呀!好冷呀好冷呀!」顧北月認真說。
「然後呢?」古七剎問道。
「然後沒有了,哈哈!」顧北月笑了起來。
古七剎又莫名其妙,「就這樣?」
「嗯,就這樣。好笑吧,哈哈!」顧北月逕自哈哈大笑。
誰曾想到,這位謙遜溫柔,禮數周全的顧太醫也會說笑話,也會開懷大笑?
古七剎翻了個白眼,懶得多廢話,顧北月卻逕自哈哈哈笑個不停,這時一直不做聲的韓芸汐突然開了口,「這個一點都不冷,我知道更冷的。」
古七剎沒什麼興趣,顧北月倒是一臉期待,「是嗎?下官洗耳恭聽。」
見狀,韓芸汐提起了勁,認真道,「從前一隻北極熊孤單的呆在冰上發呆,實在無聊就開始拔自己的毛玩,一根……兩根……三根……最後拔的一根不剩。」
說到這,她停住了。
「然後呢?」顧北月好奇地問。
「你猜猜!」韓芸汐故意吊胃口。
顧北月直搖頭,「猜不到。」
「然後它就大叫……好冷啊!」
這話一出。顧北月就愣住了,韓芸汐逕自哈哈大笑起來。
見顧北月愣著的表情,她笑得更開心,「很冷吧,哈哈哈!」
顧北月保持著發愣的樣子,眼底卻掠過一抹欣慰的笑意,所謂冷笑話,不是愉悅別人,而是開心自己的,說的人總能比聽的人笑得更大聲。
古七剎真心不覺得好笑,可是,看著韓芸汐那開懷大笑的樣子,他假裝哆嗦,「冷死了冷死了。冷死老子呀,呵呵!」
笑著笑著,古七剎也興起,「老子也說一個!從前有個太監下面你們猜怎麼了?」
韓芸汐想了半天,沒想出來。
「顧北月,你猜!」古七剎問道。
顧北月不做聲,韓芸汐狐疑地問,「不會也沒有了吧?」
這話一出,顧北月忍俊不禁,沒敢大笑,古七剎卻「哈哈」爆笑起來,「韓芸汐,你是天才!」
韓芸汐一時間沒轉過彎來,琢磨著,「從前有個太監下面……沒有了?」
見她那迷糊的樣子,古七剎笑得肚子都疼了,「哈哈哈!」
這時韓芸汐終於意識到笑點在哪裡了,她抓起圖紙朝古七剎砸過去,「你不要臉!」
她朝顧北月看去,見顧北月憋著不敢笑,顧北月明顯早就知道答案的。
好吧,她也忍不住笑了,不得不承認這葷段子很絕。
沉悶的心情就這樣不知不覺愉悅放鬆,連她自己都沒察覺到。
可誰知道,正歡笑的時候,顧北月的臉色突然變了,隨即古七剎狠狠將韓芸汐拽入懷中,幾乎是同時,數道利箭從四面八方飛射入亭中!
有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