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翳這麼說,意味著要對十來名孕婦都使用催生藥物。
白衣公子連連搖頭,「催產藥是醫學院明令禁止使用的,藥城敢售。晚輩可不敢用。」
楚雲翳輕笑起來,「你何時把醫學院的規矩放心上的?」
「幽族長,催產並非百分百能成功,一旦不慎極有可能一屍兩命。」白衣公子認真說。
「以你的能耐,老夫放心。」楚雲翳說著,冷笑而問,「老夫難得找你,你不會又要老夫另求高明吧?」
「晚輩確實有能耐催產成功,只是,晚輩絕不會做。幽族長,七月胎兒何罪之有?為何要強行剝奪其自然成長的權利?你可知催產之嬰順利存活要受多少罪,將來會落下多少病症?」白衣公子認真問。
被再次拒絕的楚雲翳終於怒了,冷聲,「老夫只知道那孩子必須儘早出生,否則他就沒有出生的必要了!老夫再問你一次,此事你是幫,還是不幫?」
白衣公子起身來作揖,「恕難從命。」
「你!」楚雲翳拍案而起。「你可知西涼城裡那個皇位的重要性?」
龍非夜就快到西周來了,西周皇帝本就對楚家有所忌憚,龍非夜再來一攪和,楚家在西周便更難安穩,所以楚家必須儘快得到天寧的皇位。
雖然天寧一分為三,天徽皇帝退居西京城。可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天徽皇帝手裡的兵權、財富、疆土都是楚家需要的。
現在,楚家和西周都是楚清歌的後盾,也是天徽皇帝對抗天安國和中南都督府的後盾,但是再過不久,天寧便會是楚家抗衡西周的後盾了。
朝堂上向來沒有永恆的盟友。也沒有永恆的敵人,更不會有永恆的後盾,唯有將一切後盾之力歸為己有,方能永恆!
楚雲翳的野心很大,楚家的謀劃也很遠,可這些白衣公子都不關心,哪怕第一次面對如此憤怒的幽族長,他也不驚不咋,也不喜多言,淡淡道,「如果沒有其他事,晚輩告辭。」
他說完,轉身就要走,楚雲翳豈會輕易讓他走,「顧北月,你連拒老夫兩件大事,用心何在?」
顧北月……
是的,白衣公子正是曾經天寧太醫院院首,如今藥鬼堂駐店大夫顧北月。潛伏在天寧多年,唯有幽族之人才知曉他真正的來歷,身份,而幽族之人並不輕易直呼他的姓名,今日,算是第一次了。
足見幽族長之憤怒。可是,顧北月平靜如故,開門要走。
「來人,攔住他!」
幽族長一下令,一批弓箭手便將小小的院子圍得水泄不通,這些弓箭手皆只有箭沒有弓,確切的說他們是御箭手。
面對如此陣勢,任誰都會止步,可是,顧北月不慌不驚,繼續往前走。
馭箭手倒先慌了,不知道該如何攔。幽族長親自拔來一箭,徒手射去!
利箭幾乎是貼著顧北月身旁飛過的,十足的警告味,可是,顧北月無動於衷。
「你影族這是要與我幽族決裂嗎?你爺爺在天之靈必不會瞑目!」楚雲翳怒聲道。
「幽族長言重了,我爺爺若在人世,必也會拒絕如此殘忍之事。」
顧北月都要走了,卻又補充了一句,「幽族長,若有迷蝶夢的消息,晚輩必會第一時間告知。」
他都走到御箭手面前了,御箭手沒受到命令不敢放箭,只能讓開。幽族長冷冷看著,怒不可遏,顏面都丟光了卻無法真的動手殺顧北月,只能任由他離開。
楚將軍趕到的時候顧北月已經離開了,「何不囚住他?」
「囚著何用?至少把他放在藥鬼堂,也算是一個眼線。」楚雲翳低聲道。
「這小子和韓芸汐交好,三番兩次不惜得罪天徽皇帝都要幫韓芸汐,依我看,咱們還得再查一查韓芸汐呀!」
楚將軍是謹慎的,可是楚雲翳卻道,「已經問清楚了,他就是衝著迷蝶夢去的,韓芸汐毒術高深,萬一真得了迷蝶夢要破解並不難。」
楚將軍點了點頭,自嘲道,「我多疑了。他既有這份心,倒也還是可以留的。」
「清歌那邊情況如何?」楚雲翳又問。
楚天隱被囚,楚清歌那邊相當於是群龍無首呀。
「巫姨已經到了,催生的事……不如找醫城的人?」楚將軍認真問。
「醫城……」楚雲翳眼底閃爍著複雜,半晌才問,「醫城,那也得醫聖品級的,才萬無一失吧?
「醫聖……那只有三人了,大長老凌古易,二長老李修遠,三長老沈決明。」楚將軍如實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