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承已經等得很不耐煩了,正要走,卻見楚雲翳親自押著一個白衣男子過來。
這是寧承第一次見顧北月,印象並不深刻。他傲慢的目光掃了顧北月一眼,看到了顧北月肩上和腿上的傷,也沒多放心上。心想,這估計是楚家抓人的時候傷的吧。
顧北月低著頭,整個人像是被抽光了力氣,頹然地站著,身子骨弱得隨時都可能倒下。
「名醫?」寧承很不屑,看不出來韓芸汐怎麼會和這種人關係好。
韓芸汐入得了龍非夜的眼,自是不俗的,而能跟她當朋友的人,必定也有過人之處吧?眼前這個顧北月,哪像個大夫了,簡直就是個孱弱的書生!
「你要的人帶來了。」楚雲翳淡淡說,什麼也不多透露。
寧承自然明白,他戴面具而來就是不想公開身份。他點了點頭,也沒多說話,親自拽著顧北月的衣領就要往外拉走。
誰知這時候顧北月卻突然抬手,猛地推開寧承,「我自己能走!」
他的聲音非常低沉,帶著情緒。不見一貫的溫和平靜。
寧承看著自己被推開的手,很不可思議,他冷聲,「跟上,否則我讓你滾著走。」
他說完,逕自大步往門外去。顧北月回頭看了楚雲翳一眼,那目光凌厲得可以殺人,楚雲翳下意識後退,忍不住思考起來自己今日此舉,是對是錯。
顧北月右手垂著,肩膀被貫穿,這一手還抬不起來。他用左手捂住至今還疼痛如刀割的丹田,他一步一步跟上寧承。
他現在最迫切的就是需要躺下休息,避免劇烈的運動。可是,他卻固執得越走越大步,越走越快。竟然很快就追上了寧承,甚至超過了寧承。
他不想廢,他也還不廢!
他的命還在,影族的使命就在,他顧北月的承諾就在!
看著趕超到前面的去的孱弱身影,寧承輕蔑而笑,他最瞧不起這種弱書生的骨頭了,這種骨頭不是硬,不過是賤罷了。
如此逞能?能逞能多久?走幾步路就算得上強者了?笑話!
若不是能威脅到韓芸汐,像這種沒用的東西,他寧承才不會白費時間呢。
「來人,帶回去嚴加看管,沒有本將的命令,誰都不許靠近!」寧承冷冷下令。
隨從立馬出現,就在顧北月轉身要同寧承說話的時候,隨從一掌狠狠往顧北月脖子後劈下,顧北月終是撐不住,昏迷了過去。
寧承帶走了顧北月,他到底會不會給顧北月同他說話的機會這就不得而知了。在楚雲翳看來,以寧承的脾氣是不會跟顧北月多廢話的,即便兩人真聊上了,就他們心中的顧忌,也不會透露各自的身份。
目送走寧承,楚雲翳在吐了一口長長的濁氣。
他現在就只需要等,等寧承的騎兵營一到,聯手楚家軍痛擊西周軍,等天徽皇帝斷掉最後那一口氣,巫姨幫太子奪了皇位。
沒有寧家的勢力干涉,以之前楚天隱在西京城裡的準備,巫姨要幫太子順利拿下皇位,那不過是一夜之間的事情罷了。
「年前,咱們一定要住到西京城去!」他對楚將軍認真說。
楚將軍都還沒接話。一個士兵就匆匆忙忙跑過來,「稟將軍,西周派來使臣,就在城門口,說有要事相商!」
楚雲翳和楚將軍面面相覷,兩軍對峙已久,這個節骨眼上西周軍派使臣來談什麼?
求和是不可能的,難不成是薛皇后的事?
很快,楚將軍就會見來西周使臣,楚雲翳坐在一旁旁聽。
見滿屋子僕從,西周使臣朝楚將軍使了個眼色,楚將軍便讓所有人都退下了。
「有話,現在可以說了吧。」楚將軍很不客氣,連坐都沒讓使臣坐。
要知道雲空大陸的規矩,兩軍交戰,不殺來使,禮待來使。
西周使臣本就鄙夷楚家叛軍,見楚將軍如此沒風度。更是鄙夷,他高高在上地回答,「楚將軍,本使今日是來替皇上傳兩句話的,第一,楚將軍若要投降,皇上會念在楚將軍多年守疆勞苦功高的份上,對楚將軍從寬處置,如果……」
西周使臣第一句話還未說完,楚將軍就冷冷打斷了,「回去告訴康成皇帝,這話是廢話!」
西周使臣怒在心中,又道,「第二句,皇上說了,如果楚家不想暴露馭箭術一事……呵呵,馬上就放了薛皇后,否則後果自負!」
這才是西周派來使臣的真正目的。當初在千佛窟的時候。楚家暴露了馭箭術,而馭箭術為幽族秘術早就被龍非夜搞得雲空大陸人盡皆知。
天徽皇帝了解千佛窟的情況下,自是知曉楚家就是幽族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