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七少追著她後頭,問,「毒丫頭,你要去哪呢?」
「毒丫頭,這麼久不見,想七哥哥我了沒?」
「毒丫頭,你什麼也沒和沐靈兒說吧?」
他一邊追著韓芸汐的腳步,一邊詢問,腳、嘴沒閒著,手也沒閒著,他從袖中掏出了一根非常迷你的人參來,「毒丫頭給你補身子的。」
這迷你人參不是別的,正是天寧的至寶,當年天徽皇帝西逃,帶走的唯一珍寶就是這根迷你小人參。
他可是費了不少勁才找出來,偷走的。
可惜,韓芸汐疾步往前走。沒理睬他的「不正經」。
顧七少悻悻地聳了聳肩,收起人參繼續跟著她走,沒多久,他便問,「毒丫頭,龍非夜沒宰了顧北月嗎?」
了解龍非夜醋勁的可不止韓芸汐一個人。顧七少是深有體會的第二個。
這下,韓芸汐戛然止步了。
「你……」
她的話還未說出來,顧七少便搶先,他忽然就收起嬉皮笑臉,變得好認真好認真,絕美的臉上隱約透出了憂傷來。他看著她,低聲道,「毒丫頭,除了龍非夜,七哥哥捨不得再看你對別的男人好了。」
龍非夜是她的夫君,是先於他遇到她的男人,亦是她心頭上唯一的男人,所以,他無可奈何。而其他人,不管是誰,他都會吃味。
毒丫頭,除了龍非夜,她可不可以只著急七哥哥一人呢?
韓芸汐忽然取出一根金針來,還帶了羊腸線。
「知道這是什麼嗎?」她問道。
「針線。」顧七少答道。
「知道我想做什麼嗎?」韓芸汐又問。
顧七少搖頭了。
「想縫了你的嘴!」韓芸汐說著,隨手將針線丟給顧七少,「你知不知道顧北月的腿廢了!你動不動廢了什麼意思?他再也不能走路了!他連站立都辦不到!你懂嗎?他一輩子就只能坐著,躺著!你能不能有點同情心?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了十多天了?你沒同情心就算了,你能不能別拿這種事情開玩笑?」
韓芸汐氣呼呼地,在一旁坐下,那眉頭鎖得緊緊的,像個小老太婆。
誰都不知道她壓力有多大,第二次給顧北月希望,她絕對不允許他再次失望!
顧七少仍舊沒把顧北月的事放心上,別說顧北月殘廢了。就算顧北月今日就死了,他一樣無動於衷。
因為這跟他一點關係也沒有。
打從他走出醫城的那天起,他這輩子就只關心一件事,那便是什麼時候滅掉醫學院,其他的,他從來不會放在心上。
如今,心中也就只多了一個女人的位置罷了,其他的他懶得知曉,更懶得管。
被罵的他悻悻的,靠在一旁木柱上,守著,沒敢再出聲。
誰知道。韓芸汐卻坐了很久,愣了很久,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呢。顧七少終究還是不忍心,他悄無聲息坐到她身旁去,「毒丫頭……」
韓芸汐沒理,顧七少就蹲到她面前去,像是求她一般,單膝跪地上,「毒丫頭,你別生氣了好吧,我幫你想辦法便是。」
這話一出,韓芸汐暗淡的眸光就一下子明亮起來,「你有辦法?」
「你笑一笑,我就告訴你。」顧七少像是哄自己的妻子,連自己都沒發現自己的聲音非常溫柔。
韓芸汐亦沒發現,她笑了,發自內心地笑了,特好看。
顧七少心滿意足,他認真說,「有一味藥叫做生筋膏,哪怕是筋手筋腳盡斷,只要連續敷用百日便可痊癒……」
「你有?」韓芸汐激動不已。
「我沒有,藥王老人或許會有,這世上就只有一份,如果我沒記錯,應該在藥王那老傢伙手上。」顧七少如實說。
「馬上就去藥王谷!」韓芸汐激動得都亂了分寸,一下子站了起來,顧七少將她按下,「先飛鷹傳書去問一問,免得白跑。」
韓芸汐連連點頭,認真地對顧七少道了句,「謝了」才走,顧七少看著她的背影,不自覺摩挲起下頜,喃喃自語,「毒丫頭,七哥哥也好想受傷呀。」
韓芸汐給藥王老人寫信的時候,龍非夜正在顧北月房中,沈三長老和洛神醫剛離開,龍非夜便開門見山了,「楚雲翳可會告訴寧承你的身份?」
「不會。」顧北月非常有把握。
「為何?」龍非夜問道。
「就憑我對他的了解。寧承必定會挾持楚家二老,以要挾楚天隱,以楚天隱的性子,必定不甘屈居寧承之下。秦王殿下,稍安為主,楚天隱遲早會來找你的。」顧北月認真說。
「然後呢?」龍非夜饒有興致地問。
顧北月那一貫溫和的眸中浮出了狠絕的殺意,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