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離眼底掠過一抹複雜,連忙作揖行禮,「幸會幸會。」
這種場合寧靜的父親來,母親卻沒來,想必是過世了,唐離並不關心,也沒好多問。
此時,韓芸汐攙著唐夫人而來,老會長極有風度,連忙過來迎。「想必這位便是唐夫人了?」
「正是,歐陽老會長,幸會幸會。唐夫人亦是客氣。
兩人寒暄了片刻,歐陽老會長就將唐夫人他們請入大殿,韓芸汐陪著唐夫人進去,龍非夜卻的門口站著。
老會長都要進去了,回頭見龍非夜站在門口,笑道,「一併進去吧,老夫這兒防守森嚴,請寬心。」
「這是唐門的規矩,就讓他在門口站著,無妨。」唐夫人解釋道。
老會長也就沒多說什麼,入了大殿,韓芸汐在最後一個人進去的,她特意看了引路人一眼,發現引路人從一旁離開了。
原本以為會見到寧靜了,誰知道殿內除了婢女之外。並無他人。
婚事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寧靜這個當事人不宜在場,可是,這婚事太特殊了。以寧靜的脾氣和做派,不露面反倒不正常了。
唐離四下看不到人,心下竟有些失落,今日來提親,他只需要來露面,也說不上話。他便在一旁安安靜靜坐著。
唐夫人和歐陽老會長客客氣氣地交談,無非是說些場面話,好一會兒才求來寧靜的生辰八字,讓算命先生當場合婚。
這算命先生自是事先安排好的,不管拿到的八字如何,都會算出讓大家都滿意的結果。
韓芸汐納悶著寧靜的年紀竟只有十九,足足小了唐離三歲呀!她原本以為寧靜不小的。一個姑娘家年紀輕輕的,能執掌雲空大會,真真不簡單呀!撇開各種複雜的關係不說,唐離這成日不思進取的富二代能取寧靜,其實是賺到了。
她偷偷朝唐離看去,想用目光嘲諷他一下,誰知道唐離竟在走神。
「本月廿八,正是良辰吉日,只是,必須午時前過門,過了午時,凶矣!」算命先生捋著鬍子,認真說。(古代一個月為二十八日,廿為二十,廿八便是二十八號)
老會長和唐夫人都點了頭,沒意見。
算命先生又說了些忌諱的細節,二老皆虛心聽著,談了半個多時辰。都很順利。
最後,唐夫人朝喜婆使了個眼色,有些話唐夫人不好直說,自是得喜婆來講。
喜婆和歐陽老會長交談了雙方的一些習俗差異,最後提起了聘禮。
「歐陽老會長,這是唐門送來的聘禮,唐門暗器十件,金銀珠寶十車。」喜婆拍著寶箱,笑呵呵說,「唐家可是老身見過最慷慨的婆家,且不說這十件暗器,就是這十車金銀珠寶。那絕對稱得上雲空第一聘了!唐門這誠意可是足足的!靜會長有福氣呀!」
這時候,躲在一旁偷看的寧靜嘴角泛起一抹不屑,十車金銀珠寶確實大手筆,可是,她不稀罕!
她手中掌控的財富,她每年為雲空商會創造的財富,豈止這十車的百倍千倍?
她更感興趣的是那些唐門暗器,因為那些東西是大哥特意交待過的。
歐陽老會長起身來,一一看過那些金銀珠寶,視線最後落在存放暗器的寶箱中,喜婆連忙打開來,只見大寶箱中放了十個小寶箱。
喜婆一一打開介紹,最後一個正是暴雨梨花針,「這是唐門排行第二的寶,一直由少主保管,如今以暴雨梨花針為聘,也算是唐少主的一番心意。」
「有心了。」歐陽老會長懸著的心總算放下了。
他其實寧靜的手下而已,寧靜讓他來做戲,就只交待了一句,一定要見到暴雨梨花針,否則這樁婚事免談。
「沒心能娶走寧靜嗎?」唐離忽然吊兒郎當地笑,不知情的人只當他輕浮,知情如唐夫人,韓芸汐則知道,唐離這話中有話。
暴雨梨花針已經被他用光了,如今只剩下空殼子,沒了心。
歐陽老會長笑了笑,沒正面回答唐離,而寧靜卻受不了了。
寧靜原本已經將這個男人忽視,聽了這話,實在忍不住朝唐離看過來,見唐離那坐姿,那表情,再聽他說話的語氣,她整個人更加不好了。
原本聽引路人來稟的情況,她還能忍,如今親眼見這個男人的真面目,她簡直忍無可忍,她當初怎麼就……怎麼就那麼眼瞎呀!
這個男人除了那一身白衣之外,哪點有謫仙之姿了?哪天又俊逸之風了?
她該怎麼面對他一整年?而且還得待在唐門裡!
寧靜終於忍不住走出來,冷冷問,「唐離,如果我說不能,你是不是不打算娶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