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顧雲天被押跪在地上,韓芸汐和顧北月,沐靈兒不約而同朝顧七少看了一眼,顧七少並沒有他們想像中的迴避。
他翹著二郎腿,高高在上的睥睨顧雲天,直到這一刻,他們才真正看到小七的堅強。
「來人,把顧雲天和凌古易的罪證都呈上來!」顧北月大聲說。
醫童將所有證據呈上,顧北月一條一條公開,這些最證明,不僅僅是他們對小七的折磨,還有這些年來,他們在醫學院乾的醜事。
當然,這些醜事的證據,亦是來自顧七少。
所有人都安安靜靜地聽著,顧北月和韓芸汐他們並沒有再關注顧七少,因為,過多的關注是對他的侮辱,他不需要可憐。
沐靈兒親耳聽到那些罪證。眼眶紅了一圈又一圈,卻謹記韓芸汐的交待,沒有哭。
然而,除了他們全場的人都在看顧七少,那種目光比杏林大會時的還要複雜,可憐和同情居多。
顧七少大大方方,由著他們看。他自嘴角噙笑,睥睨顧雲天,不為周遭人的目光所動。
真正的堅強,並非扛得住苦痛,而是扛得住別人可憐、同情的目光。
最後,顧北月和三位副院長,長老會商議之後。給顧雲天定了活罪,判他遊行示眾之後,囚於醫城的九生宮。
那個地方是專門收留各種無法醫治的傳染病患者,雖然不同傳染病患者是隔離收留的,可是那個地方依舊非常危險。即便是醫護人員去那地方都要服預防的藥物,都不能久待。顧雲天長期關在那邊,後果可想而知。
至於凌大長老,因為舉報有功,直接判了死罪。
凌大長老聽到自己的審判結果,大大送了一口氣,當初顧七少那著一堆證據威脅他,他就知道自己和顧雲天在劫難逃了。所以,他選擇背叛顧雲天,換自己一個一死了之。
因為顧雲天的原因,顧北月定了顧家一個包庇之罪,限顧家之後,十年之內不許參與醫學院政務。
審判之後,顧北月起身來,代表醫學院同眾人致歉,隨後,副院,長老會和理事會全體都起立,同顧北月一道,轉身面向顧七少。
顧七少始料未及,猛地從位置上跳起來,一臉戒備,「顧北月,你幹嘛?」
顧北月沒有回答他。而是深深地鞠來一躬,「小七,醫城對不住你!醫城,隨時歡迎你回家。」
話音一落,顧北月身後一群人齊刷刷地鞠躬,異口同聲道,「小七,醫城隨時歡迎你回家。」
回家……
顧七少眨了眨那雙狹長妖冶的眼睛,笑了起來,可是,眼中分明泛著絲絲淚芒。
原來,他還有家?
當年被驅逐出醫學院,一路被人丟雞蛋丟爛菜葉狼狽走出去,他就沒有家了。他生命里就沒有「回家」二字了。
顧七少看著顧北月那張虔誠而認真的臉。他越笑越大聲,越笑越爽朗,他正要回答顧北月。
誰知道,白彥青忽然站了出起,質問道,「顧院長,小七打從娘胎里起就被餵藥,試藥,試病,他怎麼至今沒死,還沒病沒痛的!難不成,他是怪物不成?」
這話一出,頓起引起眾人的譁然,其實,這個問題大家都考慮過,只是沒人敢當眾問出來。
白彥青走了出來,就站在顧北月和顧雲天之前,又道,「還有,當年小七染了瘟疫不知而死,連脈搏,呼吸都沒有了,為什麼後來又活了過來?他是能死而復生,還是他生下來就是怪胎,生死異於常人?」
一時間,譁然聲全都安靜下來,白彥青問的是「顧院長」,但大家並不清楚這個「顧院長」是新的,還是舊的。
寂靜中,眾人又一次朝顧七少看了過去,這一回他們的目光不再是同情可憐,而是充滿了好奇和恐懼,就像是看著一個怪胎。
「我也想問呢,顧雲長,小七還算不算是個人呀?」
「不算吧,打從娘胎起就是怪物吧,那樣折騰都能不死,生下來再怎麼折騰一樣死不了的,呵呵!」
「那還真不像人……呵呵,就算是禽獸也沒他的身體這麼好吧?」
……
幾個有心人刻意高聲嘲諷起來,顧七少的笑意已全無,狹長的雙眸眯成了一條直線,暴戾全寫在臉上,他握緊了拳頭。
就在他要動手的時候,韓芸汐忽然走到他身旁,緊緊地握住了他的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