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芸汐見勢頭好,連忙又接著提醒,「寧承,當年幽族楚家打出光復西秦的旗號,你狄族知曉幽族有私心,他風族難不成也知曉?遲遲不露面?」
「為何等到龍非夜舉兵?還有,龍非夜一舉兵,我的身份就被公布出來。公布我身份者,又是何人?」韓芸汐再問。
「君亦邪的師父是你父親,他知曉你的身世……」寧承立馬又否認,「他知曉你天心夫人的身世,所以知曉你的身世!打從你出生起,他就知道你是西秦公主!」
韓芸汐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對寧承這麼有好感,她激動得連連點頭。
「隱瞞了這麼多年不說,至今才公布於眾,又不認你。如此居心……」寧承那雙好看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直線,充滿了危險氣息,甚至隱隱有些戾氣。
這又一次提醒著韓芸汐。眼前這個男人並不是溫順的羊,而是會一口咬死人的野狼。
韓芸汐頭一次如此慶幸,寧承對西秦的忠誠,對她的信任。否則,天知道她要耗費多少心思,多少時間來揭穿風族的謊言。
費心思不打緊,最關鍵的是她沒有多少時間可以耗了。
看著地上,楚清歌那瘦得近乎病態的軀體,她心懷感激,感激這個女人找到說服寧承的辦法。
寧承在屋內踱了幾步,最後很果斷地決定,「公主,天寧早在屬下掌控之下,屬下計劃明日掛出西楚大旗,咱們不去軍中,就留在宮中,讓白玉喬過來拜見。」
不論如何,他不能讓白玉喬再留在軍中了。天知道她安的什麼好心。
「且把傳國玉璽拿到手,再掛旗吧。」韓芸汐淡淡道。
「只要有公主你在,影響不大。」寧承說道。
寧承不知道,這件事對韓芸汐影響簡直是「天大」,一旦掛旗正式尊她為西秦公主,以她的名義統領狄族、風族對抗龍非夜。那龍非夜該怎麼看她呀?
韓芸汐記得很清楚。龍非夜曾經問過她,如果她是西秦公主,是否會記恨東秦,是否有復國之心。
她當初地回答都是肯定的。
一旦兩方正式對抗,她還有機會問出那個問題嗎?無論如何,韓芸汐都要阻止寧承掛旗。
見龍非夜是不可能的了。她得儘快想辦法找到可靠之人,把問題帶給龍非夜。
韓芸汐緊張地琢磨起來,她到底該用什麼理由說服寧承呢?
最後,她想到了一個極妙的辦法,她讓寧承坐下來,壓低了聲音同他說,寧承認真聽著,最後朝她束起了大拇指,「高!實在是高,屬下佩服!」
韓芸汐總算吐了一口氣,她也覺得自己這一招太高明了。若非情況緊急,被逼無奈,或許她也想不到這辦法。
她想,她很快就能見到「韓芸汐」的親生父親了!
當日,在韓芸汐的要求下,寧承厚葬了楚清歌,並要求將不到三歲的小皇帝送去醫學院。
「王妃娘娘,醫學院在龍非夜的掌控之下,此舉不妥。」寧承並沒有告訴韓芸汐。
「此事與他有何關係?醫城之所以封城找人,不過是因為失蹤的是我這個醫學院長老,毒宗之首。龍非夜如今還使喚得了決副院,怕是還不承認我的身份,誤導了決副院。」
韓芸汐說著,故作冷笑。「待來日我承認身份,醫城就不會給龍非夜面子了。」
寧承看著韓芸汐,想起了她之前那句誓言,終究是信了她的說法。
「你不必以你的名義把人送去,就以天寧皇室的名義把人送過去。」韓芸汐嘆息了一聲,淡淡道,「醫城對他有責任,不會拒絕的。可憐的終究是孩子,葬禮就別讓他參加了。」
「好。」寧承很爽快答應了。
韓芸汐喬裝成宮女,參加了楚清歌的葬禮。
葬禮一結束,寧承就給白玉喬送去密函,他沒有說明是否已經劫持到韓芸汐。只要求白玉喬把傳國玉璽帶到皇都。
韓芸汐在屋內坐立不安,最後,她還是決定冒個風險。
她一出門,隨身的侍從就恭敬行禮,「公主殿下,要去何處?」
比起在醫城,寧承對她的防備解除不少,這都歸功於韓芸汐那句惡毒的誓言。留在她身旁的侍衛大都是保護她,而非監視。
韓芸汐有機會逃,但是,她沒有逃的必要,再沒有什麼地方比待在寧承這安全了。
她並不知道龍非夜什麼態度,指不定她逃到龍非夜身份,反倒死路一條。
思及此,她忍不住苦笑,連想問他的那個問題,都無法當著面,看著他的眼睛問呀。
「我瞧瞧那小皇帝個人來帶路。」韓芸汐說道。
「他在寧太妃那邊,屬下帶你過去。」侍從很殷勤。
韓芸汐眼底掠過一抹狡黠,故作漫不經心,隨口問道,「明早就要送走,行禮都收好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