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徐東臨輕嘆,「茗香姑娘,公主氣量大。沒罰你反倒獎你了。你這一回要是替殿下把事情辦妥了,回來必定還能升官。到時候,你留在軍中,自然也就不必再外嫁了。你這輩子也就安穩了,不像你幾個姐姐。」
百里茗香沉默了許久,淡淡回答,「遇到公主是茗香幾輩子修來的的福分。」
「你知道便是。軍中那些人不知道殿下留你在身旁的真相,瞎起鬨,你可別往心裡去。」徐東臨又說。
徐東臨的心哪那麼細呀,這話還不是臨走之前,趙嬤嬤給交待的?
雖然身處馬車內,可一聽徐東臨這話百里茗香的臉就燒紅起來。那夜篝火晚會。大家起鬨的時候,她都還淡定。可是,私底下被徐東臨這麼一提醒,她只覺得自己最後的一點點秘密都被公布於眾。
喜歡殿下,這是多麼不自量力的事情呀!只是明明知道不自量力,卻又忍不住,控制不住自己。感情如果能自控,或許就不叫感情了吧!
她原打算一輩子將這個秘密深藏心中的,可誰知道殿下會相中她,留她在身旁,以她為引呢?誰又知道那夜篝火晚會大家都起鬨?誰又曾想到一直想將她外嫁的父親,會因為韓芸汐是西秦公主,而惦記上皇后的位置?
這一切來得太突然,也太巧合了。
而今的情況,讓她感覺自己就像是脫光了站在眾人面前,只有一個字,「羞」!
為什麼不能偷偷喜歡?她都鐵了心,藏住這個秘密一輩子了。為什麼現在連偷偷喜歡都辦不到了?
她真的真的沒有多餘的想法了。她留在公主身旁,是誠心伺候,亦是誠心守候。
其實公主不授予她軍銜,她完成了任務也不會再留著了,當心底最後的秘密被公布於眾,她還如何面對公主。如何面對殿下?
百里茗香難受得想哭。忽然好懷念好懷念在秦王府,在藥鬼堂的那段日子,公主手把手地教她毒術、醫術,明明年紀小於她,卻像個姐姐一樣。
百里茗香的可悲之處,她把龍非夜和韓芸汐當作全部。龍非夜卻從來沒有把她看在眼中,而韓芸汐也已經不似以前那樣,將她放心上了。
此時,龍非夜和韓芸汐正在商討引出白彥青的對策,龍非夜今早已經收到影衛明確的消息,三日之內一直跟蹤蘇小玉的影衛有機會潛到蘇小玉身旁,聯繫上。
只要聯繫上蘇小玉,要引出白彥青那就易如反掌了。
「你的意思白彥青並沒有在蘇小玉那?」韓芸汐認真問。
「嗯,蘇小玉關押的天寧境內,離三途黑市很近的一座叫做黑樓的慌宅里。影衛跟蹤了很久,並沒有發現白彥青的行蹤。」龍非夜說著,又補充道,「或許他去過,影衛沒發現。影衛也是最近才能靠近黑樓。」
「你想借蘇小玉之口,泄露迷蝶夢的秘密,把白彥青引去黑樓?」韓芸汐很意外,她一直以為此行引出白彥青的會是百里茗香。
龍非夜之前一直都在等白彥青對百里茗香動手,可是至今,白彥青都沒有親自露面,龍非夜早就放棄了。
「對,迷蝶夢是毒宗之物,我的母妃當年花了極大的代價從毒宗禁地找到的。白彥青若是毒宗嫡親,必定知道這東西。」龍非夜解釋道,「他一定也在找迷蝶夢。只要蘇小玉開口,他一定會親自去。」
韓芸汐這才明白龍非夜挖了一個怎樣的坑,她問,「那百里茗香……」
龍非夜眼底閃爍著陰狠,「這一回如果把白彥青引出來,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都不能讓他逃脫,北歷那邊我們沒有時間了。百里茗香是殺白彥青的關鍵!」
韓芸汐懂了!
到時候白彥青看到百里茗香,忌憚著百里茗香是可同龍非夜雙修之人,必定會先取百里茗香的性命,而只要白彥青攻擊百里茗香,百里茗香手上的東西就有機會瞄準白彥青了。
「是個好辦法!」韓芸汐喃喃自語。
龍非夜和韓芸汐一邊秘密北上。一邊等影衛和蘇小玉的消息,韓芸汐相信亦小玉兒是機靈,只要影衛有辦法靠近她,她一定會把事情辦妥當的。
他們已經出發了,而寧承才剛剛抵達天寧皇都,見到顧七少。
「此行危險,靈兒姑娘別去了。」寧承這語氣不似商議,倒像是命令。
顧七少眼底掠過一抹寒芒,一把攬住沐靈兒的香肩,笑呵呵道,「哎呀,本少爺這丫頭黏人,走到哪跟到哪,本少爺也讓她粘習慣了,沒她在,渾身不自在。」
他特意看了寧承一眼,「你說,怎麼辦?」
「沒想到七少不僅疼毒丫頭,也疼這丫頭。」寧承皮笑肉不笑,有些懷疑。之前沐靈兒都快被寧安殺了,顧七少看都沒看她一眼呢。
顧七少態度忽然認真起來,放開沐靈兒,拍了拍寧承的肩膀,「呵呵,她姐交待的,她要有個三長兩短,跟本少爺沒玩完。本少爺這也是沒辦法呀!」
寧承的疑慮打消了不少,令人去把白玉喬押來,準備上路。
沐靈兒因為顧七少的兩句話,心情一下子衝上九霄之上又立馬跌落下來,她好一會兒才平靜下來,總覺得七哥哥有些不對勁,卻又具體說不上來。
是日,寧承和顧七少也出發北上,往三途黑市方向走。
他們,似乎會比龍非夜他們早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