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北月嘴角泛起淺淡的笑意,手法熟稔卻又謹慎,真真沒有影響到韓芸汐什麼。
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這麼近距離地看韓芸汐認真,專注的樣子了。
即便他已經不再是當年的顧大夫,她也不再是當年的秦王妃,然而。在他眼中,她依舊還是當年那個讓他驚艷,讓他心動,讓他沉迷的她。
認真蹙眉的樣子,始終沒有變。
顧北月很快就收斂了心思,收斂了回憶,他朝龍非夜看過去,發現龍非夜一正好看過來。
「傷得可深?」龍非夜低聲。
「不是大傷,殿下放心。」顧北月淡淡回答。
「會留疤嗎?」龍非夜又問。
「看用藥,手上幾帖藥都保證不了,明日出山了,得馬上尋藥。」顧北月如實說。
「待會開個藥方,讓影衛馬上去找。」龍非夜又道。
終於,韓芸汐抬起頭來,蹙眉看著龍非夜,「你別說話!吵著我了!」
龍非夜悻悻了,乖乖閉嘴。
顧北月眸中掠過一抹無奈的笑意,原來。她的認真和專注是那麼容易被打破,可惜,他就是辦不到。
韓芸汐在寧承身上,雙臂上施了好多針,甚至開了幾刀,將毒引出來。之後又讓寧承服用了藥丸。
這應該是韓芸汐耗時最長的一次解毒了。
直到翌日下午。她才讓寧承脫離危險,不必每日服用君亦邪那些藥。但是,接下來的一個月里,寧承還是得每日服用她配製出來的解藥,才能徹底清楚體內的毒素。
解毒完了,韓芸汐算是精疲力盡了。她癱在龍非夜懷中。動都不想動,恨不得睡個昏天暗地。
但是,她不能。
寧靜,蘇小玉和白玉喬都還沒有消息呢!
唐離和沐靈兒見韓芸汐那麼疲,沒敢催她,也沒敢問龍非夜。誰知道,金執事卻又開了口,「韓芸汐,我的賣身契呢?」
韓芸汐瞥了他一眼,「沒空,等著!」
韓芸汐真不明白金執事哪來的底氣跟她要賣身契,他就不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為他劫人所導致的嗎?
她沒急著跟他算帳就罷了,他倒是著急跟她討債了。
金執事還想開口,韓芸汐搶了先,她說,「靈兒,你們逃出虎牢後,是在哪遇劫的?誰有這麼大的本事劫你們?」
昨日沐靈兒說得不清不楚的,他們忙得應對君亦邪也沒有多問。如今,要尋找寧靜她們的下落,自是得好好問清楚。
寧靜生了孩子都沒好好休息就這麼折騰,韓芸汐心中都提她捏一把汗呀!如此折騰,將來再怎麼補身體也是補回來的。
韓芸汐心中可不止這個擔憂,她還有另一層擔憂。能從老虎抓下劫人的,豈會簡單。
她想到了一個人,卻不敢肯定,也不希望是!
一說起遇劫一事,沐靈兒至今還害怕,她說,「姐,劫持我們的是個神秘人,蒙著面,我們都看不出他是誰!他可厲害的,都沒看到他幹了什麼,兩頭大白虎就硬生生給融成血水了。連骨頭都沒有!如果不是白玉喬攔住他,我和金子還有孩子都逃不了,那個人想殺我們。我也……我也不知道……」
「是毒!」韓芸汐急急打斷,似乎不想讓沐靈兒說下去。
「白彥青!」龍非夜很肯定,他這才明白為何君亦邪丟了人質還沒去尋找,反倒有跟他們同歸於盡的心思!
看樣子,君亦邪心中早就清楚劫他人質的人是白彥青,他敵不過白彥青,也不知道白彥青想幹什麼,所以他才會放棄得如此徹底。
「沐靈兒,你不知道什麼了?寧靜人呢!人呢?」唐離不淡定了,剛剛沐靈兒跟他說了那麼多,不說得很清楚,說寧靜她們被劫持了嗎?
現在,現在她又想說什麼了?
沐靈兒就是不經嚇,被唐離這麼一吼,脫口而出,「其實……其實我也不知道寧靜他們是不被劫持了,還是……」
韓芸汐又一次打斷,「好了!你們是在哪被劫的,帶我過去看看。」
「就在虎牢後面的山裡。」沐靈兒急急說。
顧七少和沐靈兒走在前面,金執事一臉陰沉地跟在後面,顧北月攙上寧承,一行人往虎牢後面去。虎牢的大火還在燒,將周遭照得特別明亮。
沐靈兒還未說出具體的位置,韓芸汐就檢查出不遠處有毒,她先跑了過去,唐離緊隨其後,速度比他哥還快。
沒跑多遠,他們就看到地上那一片片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