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離看著她的浮腫的淚眼,半晌都沒說話。
寧靜已經習慣了他的沉默,他的面無表情。她正轉身,誰知道唐離竟說,「靜靜,誰欺負你了?」
寧靜心驚,猛地回過頭來看他,他又道。「你不高興,我們走。」
他還是那一臉痴愣,可是,他第一次跟她說這樣的話!她以往不高興的時候,難過的時候,他只會看她。守在她身旁呀!
寧靜好不容易止住的淚水瞬間就決堤了,她撲過去緊緊地抱住唐離,「你欺負了我,唐離,是你欺負我了!是你是你!」
委屈和喜悅交織,全都湧上心頭。幾乎快絕望的寧靜又看到了希望。我?」唐離喃喃自語,「我……我……」
寧靜緊張起來,她看著唐離,認真說,「對,你,你欺負我了。」
「我?」唐離是在思索,他竟還蹙起了眉頭來。
寧靜越發得緊張了,要知道,這數個月來,唐離除了思索「靜靜」這兩個字的時候會露出認真的表情,別的任何事,他都是不在意的。
寧靜都不敢動,緊張得等著,看著。
無奈,唐離卻至少認真地重複著那個「我」字,一如他總是認真地喃喃自語,「靜靜,我想靜靜……」
「唐離,你好好想一想,你是誰!」寧靜大聲說。
唐離卻沒有反應了,寧靜心一狠,一把將他拉下來,吻了他的唇。唐離依舊沒反應。就像一塊無情無欲的木頭,任由寧靜吻。
寧靜索性把他拉到屋裡去,把唐夫人給的藥丟在了門外,狠狠關上門。
屋內,唐離還是木訥的,傻乎乎地看著寧靜,毫無反應。
寧靜咬著牙,一件件褪去衣裳。當她一身赤lou地站在唐離面前,她分明看到唐離表情的變化,看到了他的驚詫,也看到了他眼中,她最最熟悉的沉色。
「靜靜……」
他又喃喃自語起來。一步一步朝她走過來。
「唐離,我是誰?你又是誰?你說呀!」寧靜大聲問。
唐離卻沒理睬,他的視線就像是被鎖在她身上一樣,貪婪得看著她的美好。
這是數月來,寧靜第一次在唐離眼中看到如此明顯的神采,她都震驚了。
此時此刻的他,和從前是那麼相似,就連眼眸里的深沉都是一摸一樣的呀!
「唐離……」
她喃喃出聲,多麼希望他能應她一生,告訴她,沒事了,一切都沒事了。
然而,唐離沒有出聲,而是一把將她抱起來,大步往床榻上走去。
當他的吻落下來的時候,寧靜真的都相信了這個男人已經清醒了,已經知道自己是誰,她是誰了。
那麼那麼像,曾經的習慣,曾經的嗜好統統沒有改變。
他依舊可以嫻熟地把她折磨得死去活來,最後,還是像以前那樣,趴在她身上耍賴,不起來。
寧靜沒有趕他,而是安安靜靜地擁抱他,喃喃而問,「唐離,你喜歡我嗎?」
「喜歡。」他立馬就回答。
「你知道我是誰嗎?」寧靜再問。
「靜靜。」他回答道。
「你知道靜靜是你的什麼人嗎?」寧靜又問。
「妻子。」唐離答道。
「妻子是什麼?」寧靜繼續問。
然而,唐離一臉迷茫了,他很誠實地搖頭。
這一回之後,唐離多了一個變化,那就是夜裡睡覺的時候,經常會主動翻身過來,要她。
寧靜都哭笑不得,不知道該怎麼跟顧大夫說唐離這個變化了,這算是又一個好兆頭嗎?
寧靜答應努力懷上孩子,唐夫人便開始講兵械的事務告訴寧靜,讓她出主意,婆媳倆除了幫唐離恢復之外,又多了一項共同的事情。有寧靜在背後撐著,唐夫人處理起事情來遊刃有餘多了。
轉眼就到了年末,唐子晉要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