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嬤嬤是幫那廚子頭來詢問皇上,他賞賜的面在哪裡。
然而,當她看到皇后娘娘面前那一碗糊狀物,她瞬間就明白了……一切!
趙嬤嬤不僅僅是老宮夫,而且還是擁有二三十年實戰經驗的老廚娘,如果不是事先知曉一切,她還真看不出來這一碗糊狀物到底是什麼東西,用什麼原食料煮出來的。
「趙嬤嬤,你說,這是什麼東西?」韓芸汐認真問。
她暗暗想,要是有人能看出這是面來她就吃到一滴都不剩。龍非夜冷冷看著趙嬤嬤,也不作聲。
趙嬤嬤蹙起眉頭來,認真看,半晌沒做聲。
「仔細瞧瞧!」韓芸汐又說。
「是!」
趙嬤嬤裝某做樣起來,小心翼翼端起麵糊來,認真嗅了一下,「嗯,真香呀!這裡頭一定是加了雞湯的。還是老母雞。」
韓芸汐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不比趙嬤嬤說,剛剛龍非夜親自端過來的時候,她大老遠就聞到了那股畢生難忘的味道了。
「趙嬤嬤,那你看著是雞肉糊,還是……」
韓芸汐說著,意味深長地瞥了龍非夜一眼。龍非夜仍舊閒適地坐著,不動聲色。
反倒是趙嬤嬤,早就留心到皇后娘娘的每一個眼色了。
如果,她一下子就說出這是麵糊來,那麼多假呀!所以,她只能一步一步來了,只希望自己最好說出麵糊來的時候,皇后娘娘會心服口服,而不是懷疑她去過火房。
趙嬤嬤裝模作樣又看了好一會兒,才一臉謹慎地說,「這,應該不是雞肉糊。」
「那是什麼?」韓芸汐繼續問。
「皇后娘娘。可容老奴舀一勺,看看?」趙嬤嬤又問。
韓芸汐眼底掠過一抹負責,說道,「也好,我和皇上打賭,你可得看仔細了。」
「這,這……」
趙嬤嬤惶恐了,「老奴怕勝任不了。」
「趙嬤嬤,你掌廚多年怕什麼呢?」韓芸汐一邊說,一邊親自舀起一匙來,遞到趙嬤嬤面前去,「吶,看清楚了!」
趙嬤嬤接過頭,左瞧瞧,右瞧瞧,正要開口,韓芸汐說,「看什麼呀,嘗嘗唄。」
這話一出,趙嬤嬤就嚇得連忙下跪,「皇后娘娘,饒了老奴吧!這可是皇上親自給您下的面呀!老奴就算有一百顆腦袋,也不敢嘗一口!」
韓芸汐剛剛故意說了「打賭」兩個字,就是在試探趙嬤嬤了,趙嬤嬤這個老宮奴,伺候了她這麼久,居然還敢在她面前唱戲!
趙嬤嬤明明知道她和龍非夜賭了「吃麵條「的賭注,面對這碗糊狀物,趙嬤嬤怎麼著也得聯想到「下麵條」的事了吧?
她居然還裝傻!
「原來你知道這是面呀!」韓芸汐笑呵呵地說。
趙嬤嬤都快哭了,不知道如何回答。她在皇后娘娘面前裝傻,哪一次不是因為皇上呀!若不是皇上在背後撐著,她就算真有一百顆腦袋,她也不敢說一句謊話呀!
剛剛皇后娘娘一開口問她這碗麵糊是什麼東西,她就知道皇后娘娘不想吃,要耍賴了。
「趙嬤嬤,你說說。你是怎麼看出這是面的?」韓芸汐又問。
趙嬤嬤終於忍不住了,認真說,「皇后娘娘,這可是皇上第一次親自下廚,煮出如此噴香的面來,皇后娘娘該珍惜。這可不是隨便的人能有的福氣!」
韓芸汐愣了,趙嬤嬤這是教訓她媽?
龍非夜還是不說話,但是,嘴角分明微微勾起,十分滿意。
韓芸汐沉默了片刻,便起身來,恭恭敬敬地下跪,「皇上恕罪,臣妾知錯了。」
龍非夜蹙起眉頭來,他的皇后這是唱的哪一齣戲呀?
「吃錯能給,就好。吃吧。」他淡淡說。
韓芸汐起身來,一臉失落,挨著龍非夜坐下。挽住了他的手臂。
趙嬤嬤連告退都沒有,急急從一旁偷偷溜走了,還幫忙帶上門。如果這會兒徐東臨和楚西風在的話,她一定找他們兩人打賭。她敢保證,皇上是捨不得讓皇后娘娘吃那碗麵糊的,因為,皇后娘娘那架勢,分明是要耍出女人最有殺傷力的殺手鐧,撒嬌!
是的!
韓芸汐在撒嬌,她挽著龍非夜的手臂,靠在他身旁,可憐兮兮地說,「皇上,臣妾知錯了,你饒了臣妾吧?」
「哪錯了?」
龍非夜雖然一動不動地端坐著,可是,嘴角的弧度早就出賣了他。
「臣妾不應該不知好歹,膽大包天跟皇上打賭。」韓芸汐答道。
龍非夜笑了笑。反問到,「不是朕找你打賭的嗎?」
打賭這件事是這樣的,龍非夜隨口問了韓芸汐一句,好不好打賭,韓芸汐就特別興奮地說好。
然後,唐離他們在次座上都偷聽到了,紛紛效仿。
「所以臣妾是大錯特錯了。臣妾不知天高地厚,亂質疑皇上的英明決斷。臣妾不敢跟皇上打賭,理當直接認輸的。」韓芸汐又道。
龍非夜哈哈大笑起來,手習慣了一般,摟住她的肩膀。
「皇上,臣妾真的知錯了。皇上就饒了臣妾這一回吧?」韓芸汐趕緊求。
龍非夜笑而不語,遲遲不作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