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子倒是坦然,「那可能是在我的夢裡,他老是夢到你。」
「你做過這種夢?」沐靈兒認真問。
金子一愣,隨即就哈哈笑了起來,「那倒沒有。」
沐靈兒鬆了一口氣,他忽然柔聲問,「還疼嗎?」
她臉一紅,別過頭去,半晌才說了一句,「不疼了。」
他沉默,她立馬又說。「你都病了,還……」
她說不下去,他立馬就接著,「拜你的藥所賜。」
兩人似乎都很害怕對方沉默,她猶豫了一下,又問,「金子,咱們……咱們這樣了,是不是會有孩子?」
「你想要孩子嗎?」金子問道。
「想。」沐靈兒一直都是老實的,她看到靜姐姐懷孕的時候,就想要孩子了。
「想要誰的孩子?」金子又問。
沐靈兒遲疑了,曾經在虎牢里,她老是纏著靜姐姐問這問那,她想要七哥哥的孩子。想過好幾回了。
沐靈兒還未回到,金子便笑著問,「顧七少的?抱歉,從今天開始,你再也沒有機會了。」
沐靈兒原本一直別過頭看著一旁,聽金子這麼一說,她就看了過來,直勾勾地看入他的眼睛。
金子的笑容微微僵住,最後反倒避開了她的凝視。他從她身上退下來,恢復了一貫的冰冷,他說,「沐靈兒,不管你喜歡誰,你都沒有回頭路了。」
沐靈兒沒說話,一直看著他,知道他穿戴好,出去了,她才緩過神來。
牧民被猛獸嚇跑了,都不知道躲哪裡去了。他們在這裡住了下來,一住就是五天。
沐靈兒連續三天都按時熬藥給金子喝,金子原本身體就好。恢復得也非常快。他們什麼都沒做,白日裡,各自在不同的帳篷里。到了夜晚,他總會來找她,一定要擁著她睡,但是,他倒沒有再欺負她了。
第六日。見金子完全恢復了,沐靈兒便說,「我想回雪山去等玉蝴蝶。」
金子二話不說,召喚來大白虎帶她從後山回去。他留下了一些銀子,順手帶走了一那床羊羔皮毛。
兩人就在雪山上住了下來,誰都沒有再提起顧七少,沒有再提起喜歡不喜歡的事。他原以為她會很沉默。她原以為他會很冷漠,可是,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兩個人就是動不動就吵嘴,動不動就鬧騰。
然而,不管鬧得有多凶,說的話又多過問,彼此都非常自覺的,沒有觸碰到哪些關於愛的字眼。
一日三餐連同洗碗,他全包下了。即便食材有限,每一頓飯都能變出花樣來。她研究雪玉叢草,他就和一群老虎混在一起,偶爾還能在雪山上給她找到野味,熬上一碗熱呼呼的湯,端到她面前,逼著她一定要停下手裡的事,喝光光。
她原本一直盼著春天,盼著玉蝴蝶到來,可是,漸漸的,卻希望這個寒冬能長一些,再長一些。
原來,不去較真愛不愛,一樣可以很幸福。
原來,天天有個人鬥嘴,有個人惹自己生氣,也能活得好好的。
春天還是到了,成群的玉蝴蝶如期而至。
沐靈兒躲在屋裡都看呆了。「好美好美!」
金子走近,站在她背後看了許久,忽然擁住了她。
她微微一愣,卻很快釋懷。
除了夜裡睡覺,白日裡他從來不會亂碰她的,即便夜裡,也依舊只是擁著。
那一次之後,他就沒有再逼過她。
今天,他是怎麼了?
其實,夜夜被他擁著入眠,她早就習慣了他的擁抱,沐靈兒的注意力重新回到玉蝴蝶上去。
卻聽,金子在她耳畔柔聲,「靈兒。玉蝴蝶為媒,你嫁給我,可好?」
他拿出了一張金卡來,沐靈兒乍一看以為是自己那張,可是認真一看就知道這不是自己的。
他說,「這是我唯一的金卡,算是聘禮。錢不多,但是可以跟康乾錢莊預支。我願意一輩子幫你還債。」
他叫金子,連聘禮都這麼俗氣。可是,沐靈兒卻感動得想哭,他們兩人,這輩子是否註定了永遠都還不清彼此的債呢?
沐靈兒收下了金卡,「我嫁。」
雪融之後,金子和沐靈兒才下山,回到北歷軍營。
金子為沐靈兒籌辦了一場盛大的婚禮,唐離信守承諾,為沐靈兒送出了一份豐厚的嫁妝,而韓芸汐亦以公主的規格,為沐靈兒置辦了嫁妝。
金子親自寫請柬,並沒有少掉顧七少那一份。請柬送去了藥鬼谷,也不知道藥鬼谷的人是否有把請柬送到顧七少手上。
總之,一個月之後的婚禮,大家全都到了,就單單顧七少沒有在場。誰都不知道沐靈兒是怎麼跟金子這一塊的,沒人敢提顧七少。
可是,金子卻主動問了龍非夜,「皇上,豫親王怎麼沒到?」
龍非夜答說,「除了他自己的婚禮,別人的婚禮他都不會參加。」
這話一出,唐離就忍不住笑了,「可不是,顧太傅的婚禮他也沒出現!」
沐靈兒忽然回頭看過來,這下子,大家都安靜了。
金子竟不避諱,「不是我不邀他,是他不給面子。」
眾人都驚,沐靈兒卻說,「七哥哥是小氣鬼,他給顧太傅送了禮,也不給我隨一份!」
這下,眾人就更驚了。大家都避諱這顧七少這三個字,這兩個人竟毫不介意?
他們之間,到底怎麼回事呀?
就在這個時候,徐東臨飛奔了進來,手裡拿著一個長錦盒,「金子大人,豫王殿下派人給你送賀禮來了!」
一見到那個錦盒,韓芸汐和沐靈兒,顧北月和秦敏都神色複雜起來。這錦盒,好熟悉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