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香一邊聽寧承說,一邊把手搭在了寧承肩上。
寧承眼底掠過絲絲陰鷙。還是沒作聲。誰知道,韓香的手竟沿著他的肩滑落,想牽他的手。
寧承不著痕跡地避開了,正要告辭。
誰知道外頭傳忽然傳來珵兒的叫罵聲,「阿承,你給我出來!你這個始亂終棄的畜生!你今天不跟我說清楚來,我是不會放過你的!你出來!」
這……
又是唱的哪一出呀?
寧承連忙下車,韓香也跟著下車。只見珵兒氣沖沖地迎面跑來,可惜,還未到他們面前,就被韓香的護衛攔下了。
韓香雖然好奇,卻很淡定,笑著問,「阿承。她是什麼人呀?」
寧承瞥了站在一旁的巴圖一眼,正要開口,珵兒卻自報上身份,「我是珵兒,樂逍遙的花魁,也是樂正的乾女兒樂樂!」
巴圖立馬怒聲,「原來是你這個賤人!拿命來!」
珵兒沒躲,反倒比巴圖還凶,「你站住!」
巴圖像是被震懾到了,真就戛然止步了,但是,很快就緩過神來,「小賤人,你敢跟老子這麼說話?老子今天不玩死你,姓名就倒著寫!」
「你給我等著!我就問阿承一句話,問完了,你想怎麼著都隨你!」珵兒氣呼呼地說。
寧承的眉頭都攏起來了,當著韓香的面,卻無法多言。他真的不知道珵兒玩什麼把戲,只能先靜觀其變了。
誰知道,珵兒朝他看過來。認真問,「阿承,你還喜不喜歡我?」
寧承差點被氣死,他越發不知道珵兒想幹什麼了,他反問說,「大小姐,我從來沒喜歡過你吧?」
珵兒的眼眶忽然就紅了。回頭朝巴圖看去,「好了,我是耍了你,要命一條!你過來吧。」
寧承的右手都不自覺握緊了,他這才意識到珵兒是來真的。這才幾天呀,她那麼聰明的一個人怎麼就變笨了?她到底是變笨了,還是瘋了?
真不要命了嗎?
她就不知道落到巴圖手裡。會比落到馬管家手裡還要慘嗎?
巴圖淫笑起來,「小娘們夠膽量,不愧是流北商會的二把手,呵呵,爺怎麼捨得殺你?爺一定會好好疼你的!」
任由巴圖一步一步走近,珵兒沒動,就死死地盯著寧承看。
其實她一點兒都沒瘋。
她在賭。
賭寧承會不會護她,賭寧承的心。
她已經做好了周全的準備,她拿著從樂正秘密檔案里偷出來的信物去般救兵了。她雖是個廢材,可是,她終究是上官家族的女兒。沒有哪一個家族會任由自家人在外頭被欺負的,這是極其丟臉的事情。
上官家族在玄空南部的勢力和地位,相較於狼宗來說,並不遜色。雖然不至於超越,但至少能平起平坐。
她不管阿承和韓香之前有過什麼勾當,巴圖這件事是她惹來的,她自己收拾,不連累任何人。
她只是想順道……試一試眼前這個男人的心到底有多硬?
看著巴圖一步一步靠近珵兒,寧承終究是狠不下心的。或許,當初他從馬管家手下救人,就註定了他再也狠不下心了吧。
這個小妖精一點兒都不乖,不安分,從來不會把什麼仁義道德放嘴邊,可是,她真的一點兒都不壞。她在流北商會這麼多年,救了多少被拐賣的孩子,他心中都有數。她在自己的心腹里立下過規矩,但凡十三歲以下的孩子。無論如何都必須救!即便是賣出去了,也得想方設法贖回來送回家去。
在好人中當好人,很容易,無非是願不願意的事情。但是,在一幫壞人里當好人,有多難,寧承親身經歷過。
就在寧承要開口的時候,韓香忽然開了口,她的聲音冷而傲慢,「巴圖,退下去!」
巴圖再心癢難耐,也立馬乖乖退下,一聲都不敢吭。韓香朝珵兒走了過去,高傲的目光由下而上地細細地。慢慢地打量她。
這樣打量人已經是非常不禮貌了,韓香打量的速度也故意放得很慢很慢,什麼都不必說,就這眼神便是十足的輕蔑。
珵兒雖是樂正養女,可自小到大合適被人這麼打量過了?她不悅地說,「看什麼看,沒見過美人嗎?」
韓香這才收回視線,輕笑道,「確實長得挺美的,怪不得能把樂逍遙打理得那樣好,還勾走了本小姐手下一條公狗。」
巴圖低著頭,恭恭敬敬的,仿佛沒聽到自己被罵了。
珵兒最恨這種變著法子,陰陽怪氣罵人的人,尤其是女人。這種女人最為虛偽、陰暗,一點兒都不灑脫、坦蕩。
珵兒大大方方,直截了當地說,「韓大小姐,你都沒把巴圖餵飽,他當然要出來偷食。我還真沒餵過他,呵呵,他的飯量挺大的吧?」
這話一出,巴圖的腿就軟了。
韓香冷不丁揚起了一巴掌,朝珵兒打去,速度快得讓寧承都攔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