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狄川所言,蕭哲倒是認可的。
鬼佬這廝看來也只有岳父為其克星。
非他無能,只要思思安然無恙,他不介意任何代價。
「還有,金笙的命,留至思思醒來。」想要說這廝命大,又怕擾了蕭哲的心思。姑且走著瞧就是了。
「可以留著,但朕不會讓他舒服了。死去的萬千將士他當為之祭奠。思思勞煩岳父好生照料,朕先去了。」
「慢著,皇上對他動刑適可而止,他若一死,思思則險矣。」
「岳父放心,小婿有分寸。告退。」
蕭哲離去前眼底那一抹狠厲,似利劍藏於鞘,令狄川為金笙捏把汗。
金笙想來也當受些懲罰,若非太過安逸,豈會不顧萬千百姓生死,而舉兵起事。
而實則狄川所料非虛……
陰暗的地牢下附有一暗室。此暗室通常為重刑犯備至,較少用著。而今日,可是迎來貴客,不枉這耐看又實惠擱置的風景了。
四面鐵條外尚有鐵皮釘牢,牆皮之堅固,便是你有神功在世,也是無有半分出去的可能。
房內屋頂碩長鐵鏈八條粗壯若臂,其上有彎鉤尖利,觀之令人心生膽寒。
而正是這沉重的鐵鉤已刺穿一人鎖骨,肩胛骨,和小腿腓骨之處,就這般吊著。若微有動作,便是錐心刺骨,疼痛的,恨將這身子拋棄而去尋那黃泉路……
「啊……」
呻吟在極度壓抑克制中脫口溢出,唇角血絲成溜,滴滴斷續墜落,若晶瑩的紅寶石,細碎而不均。
那是金笙,被折磨的沒了往日囂張狂妄,徒留淒涼,透過蒼白乾裂的唇映現這陰暗潮濕如煉獄一般的地牢中。
鐵鉤在他體內已度過了五個時辰,滴水未盡,滴米未沾。
且身上鞭痕累累,陰涼的地牢,怎會不關照顫抖著衣衫襤褸破爛不堪的他,在送上些許寒冷,是不再話下的。
地牢外漸行漸近的步伐驚醒了幾乎陷入昏迷的男人,勉強睜開青黑的雙眸,望著聲音出處,成呆痴模樣。
鐵門吱呀而開,進來幾人。仔細瞧了,是蕭哲一身白衣墨氅,和兩位大夫。
士可殺不可辱!
金笙勉強挺了下佝僂的身子,卻帶來一波更為強勁的疼痛,硬生生被其咬牙挺住,未呻吟出口。
「蕭哲,有本事就殺了本王。我若不死,就等著本王將你碎屍萬段。」
蕭哲並未理會,只揮手,那二人便上前察看金笙傷勢,為其傷口塗抹創傷止血良藥,且為其飲下淡水,金笙咬緊牙關不從,奈何被那二人撬開牙戶,強灌了補湯入喉。
知曉蕭哲不過是有意折磨他罷了,愈發氣結於心,劈聲低吼:「你這混帳,本王不會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