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见她会不自禁想她,心里有点酸涩的感觉,想联系她,但是又不去联系她。下定决心联系的时候,因为对方没有及时回复,心里更加忐忑不安。前一句话说给对方听,也说给自己听,在医院的那段日子,每天都盼望着傍晚的来临,短暂的两个小时,任由她的声音灌入耳中,仿佛也能满足。
今早聂芷兰的手机放在旁边,她睨到对话框的时间和内容,心下了然。
阿言,你怎么都知道?果真是当局者迷吗?
姐,想她就去找她,联系不上,就去检察院,但前提是你确定自己的心,心里有没有她,有没有我刚才说的那些感觉。被子下,聂芷言握着聂芷兰的手,由衷道,姐,不用担心我,要相信,我也能找到幸福。回滨南快一年,双胞胎心有灵犀,她隐隐约约察觉到姐姐存有的心思,不去相亲,不去和其他人过多接触,每天早出晚归,只守着她。
聂芷言不希望她这样,八年,守着八年已经足够。
阿言,你有喜欢的人吗?连自己的感情都想不通的人,怎么可能发现妹妹的转变,她如是问。
聂芷言明显地怔愣,握着她的手紧了紧,最终还是不想撒谎:姐,我喜欢上不该喜欢的人,但在调节。她苦涩地弯了弯唇,补充道,再说,你又不是嫁出去,还是可以陪着我,不是吗?
啊?我又没说喜欢她。聂芷兰下意识张口道,为什么和妹妹交流后,心里像豁然开朗,顿时轻松不少,肖邶的名字也在心底愈发得明亮,耀眼。
打算去找她,至少说清楚,不想连朋友都做不成。
下一秒她开始思忖聂芷言那句话,喜欢上不该喜欢的人,会是谁?有妇之夫吗?当然不可能。但除开这个,想不到还有谁不该喜欢。
所以聂芷兰即刻反驳她前一句话:阿言,没有谁不该喜欢,喜欢是一个人的权利。
聂芷言无奈地摇摇头:姐,如果知道我喜欢谁,你也会反对的。
所以是谁?
让我永远封存这个秘密,好吗?女人敛眸,轻描淡写回应,不打算再聊,侧过身,正准备离开,聂芷兰却拉着她的手,言语恳切,阿言,不管你做什么决定,姐姐永远支持你,今晚就睡这儿吧,我们谈谈心。
国庆假期的第二天,放假,聂芷兰一如既往地贯彻她强大的执行力,大清早八点便提着早餐敲响肖邶家的门。
谁啊?里面的人从沙发上醒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和宿醉的脑袋,起身,走向防盗门。
外卖。
肖邶没睡醒,自然听不出是聂芷兰的声音,脑子转动很慢,她有点外卖吗?透过猫眼看到包装盒,女人转动门把手,一只手伸了进来。
紧接着一只脚伸了进来。
头还在门外的人轻声唤她:狐狸。下一瞬,肖邶反应过来,右手一拉,门向左侧翩然而去,轻轻地压住那人的左手和左腿。
没好气道了一声:出去。
啊,疼,你先让我进去。
不行,手先抽出去。
抽不动。
脚出去。
也动不了。
肖邶轻轻地打开一点门,腿抵住一边,聂芷兰的头却趁机钻进来,觑到对方的怒目而视。肖邶的力气哪有她大,很快败下阵来,女人拎着饭盒,整个身子出现在她眼前。
买了你最爱吃的牛肉粥。
肖邶咬着唇深吸一口气,面无表情应她道:聂大队长,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四十五条第二款规定,你已构成非法入侵住宅罪,司法人员滥用职权,从重处罚。
作者有话要说:聂芷兰:果真是当局者迷吗?
漠溪:不,你不是,你妹妹才是。感谢在20200505 22:55:18~20200506 22:17:0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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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Chapter 63
聂芷兰换好鞋,不退反进, 拎着打包盒绕过肖邶, 踱步到客厅, 觑着茶几上翻倒凌乱的几个空酒瓶,不自觉皱起眉:怎么又喝酒?
最近酒打折, 便宜。肖邶毫无逻辑的回应,顺手将沙发上搭着的薄毯叠整齐, 漫不经心继续道, 既然外卖已经送达,还请聂队长离开。
狐狸。聂芷兰回过身,低声唤她,一瞬不瞬地盯着对方因为刚睡醒,仍有些迷蒙的双眼。
从打开门,见到肖邶那一刻,心里的焦虑仿佛一扫而空,她便确信对方的重要, 不同于其他人, 甚至不同于唯一的亲人聂芷言。
聂芷兰虽然反射弧长,但一前一后那么明显的区别还是有所觉察,她敛了敛眸, 心上, 好像有什么蠢蠢欲动要炸开。却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只低着头自顾自地收拾空酒瓶,随后把外卖盒从袋子里拿出, 抠开盖子,才温声嘱咐她:以后少喝点酒吧,粥要趁热吃。
肖邶接过勺子,没回话,小口小口吃着碗里的粥,两人八天没有任何联系,她一次又一次告诫自己,应该放下。
是的,放下。
聂芷兰扔垃圾回来,余光瞥到她手肘不正常的红,紧张地问道:怎么受伤了?右手肘新伤,左手肘新伤加旧伤,几天前见面那次应该没有。
肖邶不以为意的语气回应:不小心碰的。
做什么会把手肘擦伤?
我说聂大队长,你管那么多干什么?
我一句话把聂芷兰噎住,和那晚她问出你是我的谁如出一辙,女人霎时怔愣。
肖邶抬头,看着她闪烁的眼神,内心苦笑,竟然还抱有一丝对方能开窍的期望,怎么那么傻啊。
幸而,最近悟出许多,没关系,她决定不再主动。肖邶两三口吃下半碗粥,将盒子装进右侧的垃圾袋,直接道:聂队长,感谢关心,我还有工作。
摆明的赶人,聂芷兰眼眸瞬间黯淡下来,胸口酸楚涌动,半晌才艰涩开口:狐狸,习惯听你叫我兔子。
我不是狐狸,你也不是兔子。
沉静的面容,泠然的声音,亲口否定曾经提出的昵称,对肖邶来说就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她咬着牙站起身,淡然道:昨晚宿醉,头疼,抱歉不能相陪。随即趿拉着拖鞋,状若自然地从聂芷兰左侧擦身而过。
十秒后,门砰的一声关上。
客厅里,女人独自坐在地毯上,望着窗边勃勃生机的绿植,慢慢陷入沉思,直到太阳熬过正午,日暮逐渐西沉,才回过神。
她不是主动的人,也捉摸不透肖邶此时此刻的心思,会不会失望,会不会已经开始嫌她烦,甚至不想再见到她。聂芷兰不经意摇摇头,尾光忽然捕捉到右侧不远处靠着立式空调站着的身影,身上是一件酒红色的v领开叉吊带睡衣。对方先是疑惑的表情,旋即又恍然大悟,语调上扬道: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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