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秀葉護帶著醫師匆匆進入寢帳,只見小忽蓋著毯子已然睡著。他上前輕輕探了下她的額頭,燙得嚇人,可是她的手心卻是冰涼的。
醫師檢查了下傷處,道:「傷處紅腫厲害了,用的藥是最好的,但藥效還是太慢了些。額頭燙手心涼,接下來恐怕會持續高熱,嚴重的話會昏迷不醒,身邊離不了人看護。」
「先退熱吧。」圖秀葉護擰著眉頭坐下來,看著安安靜靜躺著的小忽,心痛不已。從來都是這樣,笑不敢笑,哭不能哭,連疼痛她都忍著,活得那麼辛苦……
他沒有把她當成罪奴看了,她卻依然畫地為牢圈禁自己,跟命運僵持著。
究竟是什麼讓她放不下?究竟為什麼對他心門緊鎖?平時什麼事都愛硬扛,明明是個姑娘,卻連撒嬌都不會。
手忽然被小忽抓緊,圖秀葉護以為她要醒了,盯著她看,只見她雙目依舊緊閉,像是極其難受一樣蹙緊了眉頭,含含糊糊的開始囈語,圖秀葉護豎耳仔細聽,才聽清她說的是「母親,別丟下我一個人……我沒有……沒有偷東西……能不能……能不能救我……」
圖秀葉護一手握著她的手,一手拿著濕帕子幫她擦拭額頭,溫聲西語的安慰道:「能救,能救,會沒事的,以後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我會一直陪著你,這次絕對說話算數,你信我。」
他的聲音低沉又柔和,小忽果然平靜了下來,眉頭漸舒,呼吸漸穩,沉沉睡去。
議和延緩,南頌珩被丹爍可敦請去欣賞歌舞。可敦就是草原上的皇后,身份尊貴,南頌珩不能拒絕。
舞姬們穿著艷麗衣裙,皆袒露腰腹,身姿窈窕,頭戴面紗,跳的還是大魏的舞蹈,說不出的怪異。不知丹爍可敦葫蘆里賣的什麼藥,還是她看出了什麼?
南頌珩淺淺抿著酒,目光時不時朝帳外望去。歌舞尚未結束,他派去打探消息的人就探身進來。南頌珩招招手,這人走上前俯身在他耳邊回稟。
坐在上首一直注意著他們的丹爍可敦發現那人說完,南頌珩的神情就變了,從心不在焉變成了憂心忡忡,手轉著酒杯,眉宇間透露著焦急。果然,舞曲剛完,他就站起身道:「今日多謝可敦盛情款待,只不過南某眼下有急事需要去處理,不得不先行告退,還望可敦恕罪。」
丹爍可敦微笑道:「無妨,南將軍請便。」
南頌珩帶人離開,一出帳篷就加快了步伐,邊走邊吩咐屬下:「去把子白給我叫來,讓他帶上藥箱,快!」
南風抓住前來報信的人,問得了緣由後一跺腳又攔住了將軍。
「去不得!這樣不合禮數啊!」
人家的女人生病,你著急忙慌的過去看算什麼?這還是在人家的地盤上!
「已經不合禮數了,也不差這一件!」南頌珩把南風的臉推開,繼續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