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遇正要去接,一琮先伸了手,「一粒見效?我看看究竟是什麼靈丹妙藥。」
一琮倒了幾粒藥丸在掌心,趁著火光仔細瞅了瞅,放在鼻下嗅了幾嗅,再看那姑娘時神色就有些凝重。
「怎麼了?」安遇詢問。
一琮把要倒進瓶里,留了一粒出來。
「是好藥,比我的藥還要好。」一琮又看了眼雲舟,得到他的認可,這位姑娘眯縫著眼笑了,比那月牙兒還好看。
凌公子揉了揉她的頭,看著一琮餵答答服了藥,問道:「看三位的裝扮,像是從北面草原來的,聽聞那裡起了戰事,你們來此是為了躲避戰禍?」
一琮抖腿哄著迷糊中有些躁動的答答,道:「算是吧,至少為了孩子是這樣打算的。」他忽然想起什麼事,看向雲舟,「不知姑娘有沒有平疤祛痕的藥?我家遇兒幾年前曾染上天花,導致容顏全毀,後來抹了一種草藥才慢慢有所好轉,只是臉還沒有完全恢復,藥就沒了,也不知那藥的配方。」
雲舟湊近前看了看安遇的臉,又拉過她的手臂為她把脈,歪頭想了一會兒,道:「姐姐不像是得過天花,體內倒是有一種奇怪的毒素,毀容多半是中毒所致。」
聞言,一琮抬眉怔了下。沒想到這姑娘的診斷竟和他一樣,如此一來,倒證實了他的猜測。
安遇驚呆的摸著自己的臉,不是天花,是中毒!她極力回憶臉毀之前的發生的事。她們被押送至銀州時,經過一個因天花泛濫而死了不少人的村莊,她們當中有人也染上了,一個接一個的先後死去,每個人都憂心忡忡。
那晚,她們在狐仙嶺露宿,半夜她餓得頭暈眼花,借著月色看到一塊殘破的碑石旁長了一株低矮的灌木,上面結了幾個青紫色的野果。她爬過去把果子摘下來,手被枝條上的刺扎出了血,由於實在是太餓了,她摘到果子幾口就吞下了肚。那果子酸酸甜甜的,倒不難吃。
第二天她的臉上就長出了幾個紅點,她起初沒有在意,可是很快的,那紅點越長越多,越長越大,奇癢難忍,抓破了流出帶血膿水。所有人都以為她得了天花,負責押送的軍士怕被傳染,要把她活埋了,是安家的女眷們拼了命才把她保下來。即使她得了傳染性很強的天花,她們也沒有拋棄她不管不顧。尤其是母親和兩位嫂嫂,她發燒昏迷不醒時,是她們輪流背著她前行……
思及往事,安遇無聲淚流。
雲舟忙說:「沒事的沒事的!關於美容養顏我最有心得了!我有藥可以把你的臉醫好!保證又嫩又滑像那剝了殼的雞蛋!」說著,她又把那堆瓶瓶罐罐倒出來,扒拉一通,撿了一隻黑色小罐遞給安遇。
安遇揭開蓋子,看到裡面裝的是黑油油一坨泥巴,聞之有股子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