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間的門從外面推開,修聞走了進來,看到室內被蒙汗藥放倒的兩人,俊美的臉上浮現出幾絲得意之色。他把一錠銀子扔給在門外探頭探腦的小二,關上了門,走到邵鈺衡身邊俯身看了看,然後一邊踢踹一邊罵:「普天之下,就數你小子最狂最傲最橫最沒禮貌!今個本公子就替天行道!為民除害!」
「真爽!真解氣!」修聞興奮得要蹦起來,摩拳擦掌來到安遇身旁,歪頭注視著安遇,「嘖嘖」兩聲,道:「這賤人長得果然像先帝啊!可惜了!」他伸手拍了拍安遇的臉,把她從桌上扶起來靠在他身上。
「賤人你也有今天!本公子倒要看看貴為長公主的你和那些女人有什麼不一樣。」
他拉開安遇的腰帶,手慢慢探向她的衣襟。
懷中的姑娘雙頰微酡,如早春的桃花般粉嫩誘人,雪肌柳腰,體香媚惑,如若不是領教過她的毒舌,倒不失為一個絕妙佳人。修聞正要把手探進安遇的衣襟里,手臂卻猛然被人抓住,拉高反折,他不禁慘叫一聲,仰頭往後一看差點給嚇尿了!
邵鈺衡!怎麼醒過來了?他用的可不是一般的蒙汗藥,那是向西域的馴獸師買的,放倒猛獸都不在話下,人哪怕是服用了微末,至少也得昏睡個半日的!
目光尚有些迷濛的邵鈺衡扣死修聞的手腕,一字一頓道:「給老子放開她。」
修聞忙推開安遇,忍者劇痛,顫聲問道:「你明明喝了不少酒的,怎麼可能這麼快就醒了?」
邵鈺衡冷笑道:「人在江湖飄,哪能不帶解藥?老子出來混的時候,你還躺在奶媽懷裡撒嬌呢!老子就是要栽,也不會栽在你這個繡花枕頭手裡!」
安遇悠悠醒轉,迷迷糊糊中感覺自己被人抱著,這懷抱是如此熟悉和溫暖,她像是睡了很久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醒之後又回到那日,楓林白塔,雁陣晚霞,他抱著她,輕聲喊著她的名字……
「珩哥哥,我沒有醉,我好著呢!」安遇呵呵笑著往那懷裡蹭了蹭。
邵鈺衡不由一愣,看著懷裡懶貓一樣的安遇,轉而笑了起來,愛憐的捏了捏她的下巴,心想女人果然都是口是心非的。之前讓她叫聲「衡哥哥」比登天還難,如今意識不清時卻吐露了真言。即便她嘴硬不承認,其實心裡已經開始接受他了吧?
「姜玉醒一醒!」
一杯涼水猛不丁的潑在臉上,安遇猝然驚醒。眨眨眼看清潑她之人是邵鈺衡,又看了看左右,神識逐漸清明,坐直身子,用衣袖擦了擦臉上的水珠,強作鎮定道:「我就知道不會有事,這世上能算計到你的人大概還沒出生。」
邵鈺衡既欣慰又心塞,欣慰的是她對他的新任,心塞的是她醒後的反應。換作別的姑娘遇上這種事早就嚇得哭哭啼啼了吧,她卻只驚怔了片刻就恢復了鎮靜,半點女兒家的嬌氣都沒有。
對於她的過去,尤其是流放朔方的那三年她是如何度過的,他很想知道卻一直不敢問。他怕問了,他會接受不了。東齊也有流放的罪奴,而年輕的女罪奴絕大多數也一樣會被糟蹋淪為營妓……
安遇被邵鈺衡看得渾身不自在,摸了摸髮髻,看了看衣裳,都是好好的呀,「你看我做什麼?我沒事的,就是頭還有些痛……」她的話還未說完,人就被邵鈺衡拉進懷中緊緊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