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遇兒厲害呀!
「對了,還有一件事,需要你撥銀子提供贊助。」
「啥?」魏迎如臨大敵,等聽南頌珩說了後,他又笑眯眯道,「這個應該的!這個可以有!我來操辦你放心。」
舊宮有很多空置的庭院,裡面古樹參天,落木蕭蕭,特別適合幽會。
前幾日,身邊總是有人在,南頌珩和安遇單獨相處的機會少之又少。很多話南頌珩憋在心裡難以講出口,想等著只有他們兩個人時再好好的講,然而等到周圍一片靜謐,偌大的庭院只有他們兩個人時,他卻不想講了。
他有比那更迫切的事!
他想講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想表達的每一分思念和愛戀都包含在了他的吻里。這吻或深或淺,或長或短,或猛烈或纏綿,把過去五年欠的都給補上了。風起雲湧,落英逆飛,由黃復綠,由枯復榮,時光仿佛倒流回了他們初次相遇的那天,調皮的青衣少年沖他爽朗一笑,他的心從那開始就已亂了。
安遇被南頌珩抱著坐在他懷裡,感覺到有一個硬硬的東西硌著她的手臂。她伸手探進他的衣襟,從裡面掏出一隻錦盒,打開裡面裝的一根簪子,珠蕊白玉花,銀枝琉璃墜,精美又雅致。
「喜歡嗎?」
安遇歡喜的點點頭,問:「你今天這麼忙,哪有時間買這個?」
「不是今天買的,是四年前在洛陽買的。」
四年前?
安遇心裡忽地一緊,靠著他,聽著他擂鼓般的心跳,含著淚笑了。
南頌珩望著夜空,悄悄吁出一口長氣。遇兒喜歡,依然喜歡。
安遇當然喜歡,南頌珩就是隨手從地上撿一片葉子送她,她都會喜歡。何況,這跟簪子是他四年前買的。四年前,她還是北境一個毀了容顏的罪奴,拼盡全力只為活著,連吃飽穿暖都是奢望,其他更不敢想。她抓住他的手貼在自己臉上,淚水流進了他的指縫裡。
南頌珩心頭一震,正要問,聽她哽咽道:「如果我的臉沒有恢復,我是不會回來找你的……」
南頌珩撫摸著她的光潔嫩滑的臉,心如刀絞,輕吻著她的發,道:「無論你變成什麼樣,都是我的遇兒,我愛你,勝過一切。去年,在不知道你的身世時,我就打算好了,若我還能從洛陽活著回來,我一定帶你走,帶你回雲中避世隱居,就我們兩個人,男耕女織,相伴到老。等我把軍務都移交給羅奧,我們就走吧!」
「魏迎會氣死的。」安遇抬眼望著他,「你沒見他最近總是變著法的討好我嗎?就是怕我把你拐跑了。你們歷經多少次血戰到今日才堪堪站穩腳跟,這個時候換帥,非明智之舉,輕則影響士氣,重則前功盡棄。所以,我就答應魏迎,暫時不拐走你,等將來形勢大好了再說。」
「你跟著我,受苦了。」南頌珩滿眼愧疚,「我如今又是這副病鬼模樣,委屈你了。」
「這副模樣怎麼了?好看得很!這樣更像一個指揮千軍萬馬的大將軍,在我眼裡,你永遠都是最好的。」
南頌珩卻高興不起來,揉著她的發,欲言又止。
「怎麼了?」安遇關切的看著他。
「你……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
「沒有!」安遇蹙眉,撅起嘴,「你怎麼會這麼想呢?」
「從你回來到現在……」南頌珩移開視線,不敢看她,聲音也小了下去,「到現在,都還沒有叫過我一聲珩哥哥……」
小心翼翼,忐忐忑忑。
安遇怔住,隨即看著南頌珩舒然一笑,夾著幾絲無奈,道:「以前,我還是個小姑娘,不知害臊,叫哥哥叫得也順口。如今,我都……都已是年過二十的老姑娘了,怎麼還好意思?」
竟然是這個原因!南頌珩頓時有些哭笑不得,天曉得連日來他為了這個問題有多糾結!多惶恐!
「你要是老,那我豈不是白髮蒼蒼的老人家?」南頌珩笑著捏了捏她的下巴,「以後還是要叫珩哥哥,我聽習慣了。」
「珩哥哥!」
「哎!」
幽靜的庭院裡響起了一陣歡快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