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清玉道:「你猜他怎麼說。」
溫儀想了想:「大約是罵了我一頓。」
謝清玉撫掌大笑:「你既然知道,還來問我。」
溫儀道:「就因為知道他要罵,我才讓你去。我又不傻,送上去讓他罵麼。」
原來,謝清玉大早上給皇帝遞摺子,說溫國公已接到太子,因雪大夜深,先將人接到府中入住,具體幾時召見,還請皇帝定奪。本來太子回宮,應當先見皇帝,被溫儀扣下也就算了,還當著文武百官的面,請皇帝選個時間見太子。硬生生把一場家宴變成了國宴。元帝就算原本想應付了事,場面上也不得不給個回復。
說不定還得挑個黃道吉日。
他奶奶的無形中被溫儀陰了一把,元帝心中能爽快嗎?自然是不能的。
他就道:「哦。溫儀呢,讓他自己來說。」
謝清玉道:「溫大人說他辦事不利,沒有趁陛下心意,故而不敢見陛下,托臣帶話。」
元帝『哈』了一聲:「他敢逼迫朕,還怕朕罵?」
謝清玉偷偷看了看溫儀塞給他的小抄。
「他說如果陛下真的按捺不住想罵人的心,可以手寫千字文,請李公公送到國公府,一個字一個字的罵,輪著罵,順著罵,罵開心為止。」
元帝:「……」
費自己人的心力去罵一個油鹽不進的人,他是有病吧。
皇帝:「讓他滾。」
謝清玉便從善如流:「是。」
「等會兒。」
元帝咽不下這口氣,撐著腦袋又說:「你告訴溫儀,太子回京一事既然全權交託給他,那麼,幾時進宮,何日是吉日,也一併交給他定奪。他與神官說幾時,便是幾時。只是讓他動作快些,年關將近,朕沒心思管他,太后卻一心想著見太子。懂嗎?」
謝清玉將元帝的話複述完,拍拍溫儀的肩,依樣畫葫蘆:「懂嗎?」
溫儀:「懂。」
他展開雙臂,轉了個圈,這才說:「要不然我進宮幹什麼?」
自然是找神官去的。
謝清玉托著下巴若有所思:「但是請神官卜日,要先沐浴戒食,再問天地。」花費的功夫怎麼說也要大半日,下午又是不卜日的,就只能等到明早。他問溫儀,「你來得及嗎?」
溫儀用一種「這不是廢話嗎」的眼神看他:「就宣布一下明日太子進宮,有什麼來不及。」
謝清玉瞪大眼睛:「你還沒卜呢,怎麼知道是明日。」
溫儀勾上謝先生的肩:「幾時過年。」
「五日後。」
「幾時年關祭祀。」
過年的大祭要祭天地人,需三天。謝清玉想了想:「兩日後吧。」
溫儀就給他一筆筆算。
「那太子能選擇的日子就明天和後天。太后丞相一圈人見下來不得一天麼。如此一來,就只剩下明天了。」這是唯一的選擇,還卜個屁啊。
謝清玉:「……都定下來了還找神官幹什麼。」
溫國公看他的眼神仿佛已經認定他就是一隻菜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