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問?
溫儀道:「你往後的打算——」
「涼州邊境多受羌族騷擾,孤以為是一大患,不如早些解決的好。」太子義正言辭,「請叔公派兒臣出征邊關。」
永遠不回來那種。
溫儀:「……你有多恨念書。」
元霄皺了一張臉,長嘆了一聲:「也沒有恨,只是不愛。」他一想,又精神起來,「當今皇上不也是武將出身,他都沒有學那些什麼繞口的話,又為什麼要我學。」
「非也。」溫儀道,「聽說當年老皇帝生辰時,景帝與元帝合畫了一幅江山社稷圖當壽禮,色澤明動大氣磅礴,鋪展開來三尺多長,可謂名動四方。」堪稱一絕。後來回回有使來訪,老皇帝就會將此炫耀一番,一來耀大乾國威,二來暗示我大乾皇子人才濟濟。
元霄驚訝道:「你的意思是,皇帝很能幹?」
但凡皇子,就算如瑞王這種不動腦子的,放出去也是個風流好種,又如何能說差勁呢。元麒淵作為老皇帝最小的弟弟,天生神勇聰慧,軍中頗具威望。朝中總有人猜測,老皇帝一定十分忌憚這位幼弟,故早早令他長居封地無事不得回京。
誰知道過了這麼多年,該回來的人,還是回來了。
元霄只聽著這段過往,倚在塌上,手中掐著頁書紙,暗暗不作聲。溫儀與他說這麼多,大約還是想聽他口風的意思。他空有個名頭,沒有實權,在宮中確實立不住腳。但難道他說要當皇帝,溫儀便出手幫他嗎?無德無功空有望,便如空心野草,風吹便折。太子這般暗中思量,口裡便道:「孤不考慮那麼多,走一步看一步。」
路上有草便拔,有樹就砍,橫豎荊棘位於身前,也是人清掃出來的。
這個事,他幹得習慣。
比起這略有些遠的事,眼下可有一樁事更為迫切一些。
元霄略略直些身子:「我們先商量一下——」
大約是因為方才氣氛凝重,又他神色正經,溫儀不明所以,只說:「什麼?」
就見元霄一本正經道:「晚上睡覺的事。」
「……」溫國公沉默了一下,「你睡。」然後他就看見太子整個人都鮮活了起來,就像是被霜打的大白菜,翠白翠白的,突然精神煥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