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帝對李德煊這一點很是賞識,他在執行旨意時,很會審時奪勢,情急之時,便不管你是什么娘娘之類,只聽皇帝一人的話。
閒雜人等理掉不少,場地一下空了出來。留在前殿的侍衛就能收回心神著力去幫太子,不必再瞻前顧後叫人鑽了空子。這刺客雖然只有一人,可本事高強,元霄雖也厲害,到底年幼,幾十回合後竟然落了下風,那人再一劍挑來,元霄手中順來的大刀哐當落地,竟然沒能握住。這可不是好兆頭。
侍衛雖人多,一時竟也束手束腳,奈不了此人如何。
黑衣人仿佛盯准了元霄,也不顧自己背後空門大開,專心盯著元霄打。元霄本來火氣還沒這麼大,幾次一來,血性就激發了出來。他就地一滾,再抬眼時,眼神便如頭狼銳利,攝人心魄。撿起落在地上的刀,險險架住迎面一劍。
溫儀在一邊觀戰,手中握緊了石子,不提防間偷偷彈出兩粒。那人大約能夠察覺,待膝關節又受此一擊,扭頭朝溫儀看了眼,就撲了過來。
他這一撲,溫儀還沒反應如何,元霄卻如悶頭一棍,比自己要吃刀子還驚。立時一腳踢去,硬是讓對方回了頭,只是他這倉促一擊,就顯得自己尤為被動。
但溫儀憂心的不止如此。
因為這宮中——
不止一個刺客。
還有一個,方才與他交過手,此刻不知鑽到哪裡去了。
原來先前溫儀正往坤定宮趕去,半路卻察覺耳後風聲。他極為機敏,側身一躲,便撞見一個穿著侍衛服的人。看來此人就是先前他注意到的那人,被識破後一直躲在暗處等溫儀落單。此刻這人臉上覆著面具,也認不出是誰。
溫儀一邊招架這人凌厲的功法,一邊暗想,可惜了秦三和嚴瑾不在,他倆縱橫江湖多年,怎麼說也是老前輩,交過手一定能從中得到些端倪,知道此人功法底細。畢竟這麼厲害的人,知名知姓的不多,不知名不知姓的就更少。
這人和先前五祿台的刺客明顯不是一個路子,饒是溫儀對付起來,也有些吃力。好在此人目的似乎不是要溫儀的命,只是想纏住他。可正是意識到這一點,溫儀眉頭才皺得更緊。這意味著,坤定宮那邊會更加難纏。
兩人糾纏一陣,溫儀赤手空拳,到底不比對方帶了兵刃,身上難免掛彩。這人也是,瞧見溫儀掛了彩,眼珠子一轉,竟然直接躍過宮牆跑了。
溫儀本要追上,又擔心是調虎離山,故而暫且不管只往坤定宮來。
還真被他料中。
他瞥了元帝一眼,卻見皇帝面色沉沉,不似要出手的模樣,卻也不走。兀自站在侍衛之中,不知在想些什麼。
再說回元霄,果真吃了年輕的虧,疲態漸顯,幸好周圍侍衛周旋,他才得已脫身而出。溫儀上前幾步將他往後扶了幾步問:「受傷了?」
元霄搖搖頭:「沒有。」
至於身上劃到的口子,這種不礙事,算不得傷。
溫儀沉聲道:「你且去陛下那處避一避,這裡交給花統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