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儀微微一笑,就問古爾真:「方才金拔汗將軍看過我那兄弟,只是其中病理複雜,調養的藥恐怕還要勞煩太子殿下診斷後方能開出。到下一個關口,我會臨時進城,到時候勞煩殿下開些藥,我好叫弟兄們抓了,及時餵與病人。」
古爾真已經不想去追究為什麼溫儀也直接開口叫他太子這件事。他興致缺缺道:「此病若我所猜不錯,大約是受毒物感染引起。這種毒性無色無味,不會給人帶來太大的痛楚,故而不會令人察覺。它若入了身,就如溫水煮青蛙,一絲一縷慢慢侵蝕肌理,待病人發覺時,已無力回天。可它不會令人發燒,那位侍衛兄弟也算走運,若他不是因風寒發熱催發了毒性,恐怕到死才知道自己已病入膏肓了。」
古爾真沒有看過趙一,所說卻與現實相差無幾,溫儀一時有些驚訝,良久才道:「殿下果真神人,隔空都能診脈。所言句句屬實。」
方才金拔汗也是這麼說的。
古爾真不屑地哼笑了一聲:「究竟是我神通廣大,還是別的原因。溫大人難道不知道?」
元霄將呼痛聲咽在肚中,他垂眸看了看兩人交握的手。
方才溫儀與他交握的手忽然一個大力,元霄的指關節本就在隱隱作痛,被這麼一捏,差點沒忍住叫出聲來。太子不禁心中暗道,他就算再不濟,也不至於被溫儀捏捏就痛吧,啊,這麼柔弱可欺的溫國公,力道大了都怕對方痛。而方才他尋常的武仿佛白練了。
溫儀哪管元霄心思轉幾個彎。儘管早有幾番疑慮,可被證實時,溫儀卻仍然沒能控制住情緒。方才金拔汗與他說此症可能會通過傷口血液傳播時,他心中就隱隱不安。如今古爾真這麼一說,他還能不懂這是為什麼?
溫儀側過頭去看元霄,對方神色如常,太陽曬多了,臉還紅潤潤的。
見溫儀看過來,元霄眨眨眼道:「你這樣看我,是不是覺得我很好看?」
就算是這樣,元霄的麵皮依然很厚。
溫儀笑了笑,沒有回答,心中的煩躁卻意外地被撫平了一些。這兩人的互動和平常令古爾真哧了一聲,莫名覺得有些看不順眼。轉到金拔汗那邊,大乾太子那句『他喜歡你』就在腦中無限循環,如同生了根,怎麼都揮之不去。古爾真更煩了。
他道:「好了,別互相看著了,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有什麼病症能難倒以周易歧黃術著稱的抒搖嗎?沒有的。在他們那裡,延年益壽都不是難事。要不別的國家怎麼會對抒搖虎視眈眈,在別人眼中,抒搖就是塊長生不老肉。
古爾真令元霄伸出手。方才他不過是觀了面色,又恰巧見元霄指尖冒出青紫色,故而如此一說。要真診出病理,還得兩指搭上脈絡,細細診斷。
這一診,他心裡倒是嘖了一聲。似乎有兩縷病氣,一種紮根肌理,一種游離在外。他擼開元霄的衣袖,手臂光潔白皙,方才指尖紅點倒未尋見。
金拔汗咦了一聲:「似乎與那位趙兄弟不大一樣。」
古爾真皺著眉頭:「你是怎麼染上這種毒性的?」
元霄道:「那人抓破了溫儀的手。」
古爾真看他。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