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有些匆忙。往後我補回來。」溫儀摘過元霄手指,一邊替他套上草環,一邊說,「這是我家鄉的習俗。原來也是沒有的,後來才變得比較普遍。可我瞧著,覺得這個意義也很好。」他托起元霄的手,微笑道,「這是戒指,是拴你心的。」
這種毛頭小子的衝動舉動,溫儀還是頭一回干。如今瞧來,可見誰都有壓不住興致的時候,權且看有沒有遇到那個人。
元霄當然不知道這層含義,他將手舉起來,笑眯眯地左看右看了半天,一竅即通。
「另一個是給你的?」
溫儀道:「對。你要替我戴上嗎?」
元霄道:「當然要!」
草環易壞,元霄又是個大手大腳的,他小心翼翼替將草環套在溫儀手上,折騰下來,竟出了一身熱汗。腦門上亮晶晶的。待戴好了,元霄才將溫儀的手托起來,與他自己的擺在一處,兩枚一模一樣的指環,怎麼瞧怎麼丑——但獨一無二。
「從此以後,我們就是這樣拴在一起,不會分開了?」
溫儀笑著看他:「對。」
古有畫眉之樂,今有弄戒之喜。
和對的人做對的事,不管哪樣都是愉快的。
元霄欣賞了半日手上的指環,還沉浸在歡愉之中,便忽然哎呀一聲。溫儀當他哪裡不舒服,心頭一緊:「怎麼。」說罷暗自懊惱,本來打算等紅緞禮堂都布好了再提,怎麼就一時嘴快。莫不是解毒之事要提前麼。
卻是元霄懊惱道:「你備了指環,我卻沒有東西送你。」
——原來是因為這個。
溫儀放鬆下來:「你不是給過我許多嗎?」
「點心,燈火,地瓜,木雕——」溫儀一一數來,心頭愈發甜蜜,他壓低聲音說,「還有一床牡丹花色的錦被,說是你來府中時要睡的。如今要不要拿出來用一用?」
「……」
太子眨眨眼。
「用啊,我等這一日很久了。」
溫儀卻失笑,他不過是逗元霄而已。「你如今這見了我就嘔血的模樣怎麼——」
卻是元霄親親密密湊到他耳邊道:「我有先見之明,方才找古爾真要了藥,眼下生龍活虎,便是兩三個你見著,也不會再難受半分啦。」
「你敢亂吃藥?」
「我不但亂吃藥,我還亂看書。」元霄說著就把人往某個地方拉,笑著滾作一團。「如今我本事大得很,值此良宵美景,機會難得,溫大人總不會叫藥效白白浪費罷?」
「你,你真是!」
「怎樣?」
「……」
溫儀終於還是——
「好得很!」
美色當頭,元霄忘記了一件事,就他叔公那個爆脾氣,怎麼會同意溫儀要成親的?但眼下他肯定是沒有那個空去琢磨。藥效要趁早,過時不管用,良辰美景佳人夜啊。
雖無紅燭,被翻紅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