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環境瞬間將他包裹起來,空氣靜止了幾秒後,他開始瘋了一般將書房裡所有的一切都砸得粉碎,伴隨著陣陣低吼。
腦子裡依舊不斷閃過那天的場景。
是他太自私了,自私地想要一直留在蘇小小身邊,自私地認為單憑一己之力定能護她周全,最後,卻讓他在自己面前被人羞辱。
一切都是因為他。
如果他足夠強大,強大到跟蘇銘一樣讓人聞風喪膽,那是不是就不會發生這一切。
直到遍地狼藉,臉上都被飛濺起的玻璃渣子劃出點點血跡時,秦逸天才終於停了下來。
他轉身出門,開始將酒櫃裡冰箱裡所有的酒都搬進書房,直到只剩下餐桌上兩瓶未開封且打著紅色蝴蝶結甚是莊重的紅酒。
他抬起包裹著厚厚紗布的手伸向酒瓶,在距離只有一厘米的地方停了下來,然後收回,眼睛又看了看旁邊幾根未點燃的蠟燭,一行清淚從左眼滑落。
他垂下手臂,轉身回到書房,門又傳來「砰」的一聲悶響。
落地窗開到最大,粘著零星血點的襯衫衣角在夜風中輕舞著,落寞的身影坐在角落裡,身旁推著無數瓶各式各樣的酒,再遠處,儘是一片狼藉,混亂不堪。
他隨手拿起一瓶酒,徒手開蓋,將其送至嘴邊後仰頭,酒立即竄進喉嚨,順入心肺。
一瓶,蘇小小艱難地咧著嘴對他說:秦哥哥,沒事了。
兩瓶,蘇小小看了他一眼後吻向顧西傑。
三瓶,蘇小小說:秦哥哥,你明早來接我吧。
四瓶,蘇小小說:我喜歡上秦哥哥你了。
五瓶,蘇小小挽著他的手,笑靨如畫。
…………
畫面如倒退一般不斷閃現,最後的最後,男人的眼前出現那個只有6歲,背後開花卻依然笑得可愛的女孩。
兩天後,天恩終於忍不住撞開暮冬國際的門,然後在滿是酒氣,雜亂不堪的角落裡找到了秦逸天。
在看到他那一瞬間,天恩的心重重地沉了一下。
牆角邊的男人手裡依然握著酒瓶,臉上掛著星星點點的血痂,下巴已然滿是胡茬,再加上那條重新裂開的長痕,竟是說不出的恐怖。
天恩抬腳掃開擋在前面的酒瓶,哐哐噹噹的聲響將男人驚醒,他抬眼掃了一下天恩,然後揉了揉太陽穴,靜靜地轉頭看向有點泛白的天空。
天恩在他身邊蹲了下來,語氣依舊清淡卻掩蓋不住擔心,他輕輕喚了一聲:「少爺。」
秦逸天回過頭,將手裡的酒瓶放下,扶著牆踉蹌地站了起來,同時用毫無感情的音調問道:「怎麼樣?」
天恩自然知道他是在問蘇小小的情況,於是開口匯報:「蘇總和穆少爺昨天中午已經到達青城,他們正寸步不離地照顧著蘇小姐,並且會在明天帶蘇小姐回洛杉磯。」
「她醒了嗎?」
「沒有,還是睡著。穆少爺又給她做了一次檢查,一樣沒發現什麼問題。」
秦逸天眉心微動,然後慢慢地走出書房,頭也不回地用陰冷的聲音說:「回紐約。」
話音剛落,腹部突然傳來一陣劇痛,修長的身軀就這樣毫無徵兆地往前栽去。
(包子的話:第二波,繼續求評求安慰!估計會求到虐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