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直坐在旋椅背對著他們,沒有出聲的蘇銘突然將椅子轉了過來,魅惑的眼神睨了秦逸天一眼後,低頭邊把玩著他的黃金火機,邊冷冷地說道:「怎麼?回來也不跟兄弟我們說一聲,是在小小那邊碰了壁才想起我來吧。」
秦逸天沒接話,只是走到桌子前,彎身雙手撐著桌面,眼神略帶急切地問道:「兩年前小小究竟怎麼回事?」
「辰朗,你說我該告訴他嗎?」蘇銘沒有看他,反而側了側身,將目光投向在沙發上癱著看好戲的穆辰朗,語氣戲謔地笑道。
「蘇銘!」秦逸天被他一臉不屑的樣子氣到,突然厲聲喊了句。
「怎麼?別以為我覺得你配得上小小你就可以傷害她。秦逸天,你當時什麼都不交代一聲就離開,對我妹造成的傷害你讓我一個作哥哥的怎麼能輕易原諒你。」蘇銘被他低沉陰冷的語氣直接激怒,「啪」的一聲就拍桌子站了起來。
秦逸天自知在這件事上理虧,但心裡急切想知道蘇小小的事,也就顧不得那麼多。而且從蘇銘的言語中他能意識到,蘇小小當時肯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深吸了一口氣,深邃的雙眸對上蘇銘那帶著怒氣的桃花眼,盡力將聲音控制住,低沉緩慢地說道:「蘇銘,這件事是我的錯,我跟你道歉,我也會跟小小道歉,但是,請你告訴我,她究竟發生了什麼?」
蘇銘怔了一下,從小到大,秦逸天從沒這樣低聲下氣地求過他。其實以他們的交情,他怎麼可能會不知道不到萬不得已,秦逸天是不可能離開蘇小小的,況且還是在那種情況下。但是一想起蘇小小當時醒來之後的狀態,身為哥哥的他,也不可能對秦逸天不存有半點怨言。
對峙了幾秒後,蘇銘站直了身軀,然後移步到落地窗前,眼睛看著窗外下一格格樓頂,嘴裡輕輕地吐出一句話:「創傷後應激障礙,同時伴有嚴重的抑鬱症。」
幾個輕飄飄的字隨著空調的冷風吹到秦逸天的耳朵里,讓他剛直的身軀不禁打了個冷顫。
怎麼會那麼嚴重。
蘇銘依舊看著窗外,頓了一下後繼續淡淡地說:「那時候她每天除了把自己埋在膝蓋里,對外界一切沒有任何反應之外,還每晚都從噩夢中驚醒,嘴裡不斷喊著「別走」;偶爾還會間接性的嘶吼扔東西,將所能觸及的一切全部摔碎之後就繼續將自己封閉。」
秦逸天已經怔住了,蘇銘的聲音卻依舊不斷飄進心裡:「那時候我打給你,你卻掛了我的電話,然後跟我說給她找個心理醫生。你知道嗎,幾乎所有的醫生都毫無辦法,最後,是江平溪自己找上門來,花了半個月的時間,才讓小小逐漸恢復正常。」
說到這,蘇銘回身走到秦逸天跟前,雖然言語平淡得跟在說別人的事情一般,但眼底竟也含著一絲傷意,「逸天,最讓小小崩潰的,不是你們一起經歷的那件不為我們所知的事,而是你在她為你擋槍之後卻毅然決然地離去,她連見你一面都沒有辦法。」
蘇銘這一整番話,直接將秦逸天那段記憶全部勾了出來,一起憶起的,還有蘇小小做噩夢的事情。
一想到她醒來之後的樣子,心就痛到無法呼吸。
穆辰朗坐在椅子上,一向都事不關己的表情此刻也變得深沉起來。他彎身撐著膝蓋,眼睛盯著那兩個身高相貌氣場相當的男人,看他們彼此對視,卻沒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