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安靜了幾秒後,她用輕微顫抖的聲音一個字一個字慢慢問道:「你就是風小羽?對嗎?」
天恩的腦子已經混亂,當初秦豐澤將他從「漆夜」那個暗房裡救出,什麼都沒有說,兩天後突然被告知要他離開紐約,他自然是不願意的,但是秦豐澤跟他說秦逸天也會一起離開,他才答應。
自那天后,他便改名「天恩」,一是因為「風小羽」的名字已經被那些識破他身份的人曝光,一是因為既然選擇重新生活,換個名字也當做是重新開始。
見他依然沒有回應,蘇小小已經確定,她的猜測是對的。她稍稍緩和了一下情緒,再次問道:「天恩,你第一次見到秦哥哥,他是什麼樣子的?」
沒想到她會突然問這個問題,天恩的思緒不自覺地被拉回那個見面的瞬間。他陷入沉思,同時慢慢開口:「一副少爺模樣,清秀可人卻又不失帥氣。他就那樣站在沙發邊,小小的眉頭微微疊著,那時候他看見我的神情,應該是和我看見他一樣,疑惑,好奇,更多的應該是開心。」
說到這,天恩竟勾了勾唇,史無前例地露出笑容。
「從記事起,我就一個人呆著,從來不知道朋友玩伴是什麼概念,直到少爺出現,他毫無保留地把一切教給我,把我當親弟弟一般,那段時光真的是我這輩子最喜歡最開心的。」
聽著他含著笑意的陳述,蘇小小腦海里又浮現出秦逸天那帶著殺氣的眼神。她不再說話,重新把頭偏向窗外,手撐著下巴,看著那些還散著霓虹彩光的廣告牌,再次陷入沉思。
天恩也不再開口,靜靜地看著前方,再次憶起那些相識的片段。
車到嵐園,蘇小小走到別墅前,隨後轉身對天恩說:「我今天不回蘇宅了,你自己回去吧,明天再來接我就好。」
「不行,少爺吩咐過要保護好你,蘇小姐放心,我就在外面守著,不會打擾您。」
蘇小小自然知道他不會打擾自己,因為他從來都是需要的時候才出現,不需要的時候人影都沒有。她曾經一度懷疑過,他是不是真的會飛檐走壁之術,總是可以做到神出鬼沒。
見他這麼堅持,她也沒再說什麼,只是擺了擺手,然後轉身準備進屋。
「蘇小姐,容我多嘴一句,於我而言,少爺是我生命里的光,但對少爺來說,蘇小姐是比光還要閃耀的存在。蘇小姐,是您救了少爺,是您把他那已經糜爛不堪毫無生氣的心給救活了。」
「天恩,我知道了,謝謝你。」蘇小小沒有回頭,聲音帶著淺淺澀意,說完後便踏進別墅,順手把大門關了。
她就這樣獨自在嵐園呆了一天,沒人知道她回來幹什麼,也沒人會意料到,她竟然又再次做出讓人措手不及膽戰心驚的事情。
隔天,秦逸天和路風正在臨時辦公室里跟合作商開會,討論慕天集團投資入駐的關鍵事宜。突然,置於桌面上的手機開始閃了起來。秦逸天正專心看著投幕,聽合作商的高層人員講解他們企業近幾年來的業績,目不斜視。
路風坐在旁邊偏著頭,手機剛好在他的視線範圍內。一般開會秦逸天可不喜歡被閒事打擾,所以當屏幕亮起時,他只撇了一眼後就繼續把目光投向大幕。
接二連三,手機屏幕亮了又暗,暗了又亮,路風終於重新掃了一眼手機,見屏幕上顯示「天恩」字樣,頓時覺得可能出什麼事了。天恩他認得,是秦逸天派在蘇小小身邊的保鏢,幾乎每天他都會來匯報蘇小小的情況,現在呼叫得這麼頻繁,肯定是有重要事情。
路風不敢耽擱,將身子微微前傾,同時把手機推到秦逸天手邊,用手指了指然後小聲地在他身後說道:「秦少,天恩的電話。」
一聽是天恩打來的,秦逸天隨即轉頭,立馬拿起手機劃向接聽鍵,還沒開口詢問,那邊便傳來天恩焦急的聲音:「少爺,蘇小姐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