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曉了他的態度，秦逸天也不含糊，畢竟看他一眼他就多一分殺心，生怕自己哪一刻忍不住直接將他凌遲。只見他換了只腳，喝了口茶，然後冷漠開口：「你的目標是我，算計小小我可以理解，為什麼要把陳筱拉下水？」
「他不過是個局外人，會落得如此下場只能說他命不好，如果他不突然出現，那我肯定不會把主意打到他的頭上。」賀連南聳了聳肩，一臉可惜的表情，「不過他既然出現了，有現成的棋子不用白不用，我就臨時起意了。」
秦逸天沒想到竟是這麼荒唐的理由，臨時起意？這人怕不是個喪心病狂的瘋子。緩了幾秒他轉了話題：「你父親以前是』漆夜』的人，對嗎？」
話落，賀連南的眸色出現了一絲裂痕，笑容也略微僵住。他挑起眉毛沉聲回應：「你還知道些什麼？」
「看來是查對了。」秦逸天不覺笑了聲，「你原來姓陳，你父親陳李安是』漆夜』的一員，因為一次任務失敗還被對方識破了真實身份，按照規矩他必須以死謝罪。」
「什麼破規則，誰都有任務失敗的時候，況且他是有原因的，秦正卻什麼都沒問就要了他的命。」賀連南忽地站了起來，表情被氣得有些扭曲。
「賀總竟這麼沉不住氣，我這還沒說什麼呢。」秦逸天冷笑，「不過我只查到了這些，但直覺真相應該還不止，對吧？」
面對他的冷靜，賀連南自知有些失態，這些往事被塵封多年無人知曉，如今被他這樣輕描淡寫地提起，心裡自是徒生了許多厭恨。
他稍稍緩和了氣息後重新落座，面上恢復淡然，斟酌了片刻後開口述道：「父親死後，那些看到了父親真面目的人找到了我們，生生將家裡所有的人都凌辱至死，就連我奶奶也不放過，還有我年僅六歲的雙胞胎弟妹。因為我還小又是長子，所以他們把我關在別處似是另有安排。我母親為了保住我，趁機逃了出來，卻被他們追上。」
說到這，賀連南的表情有些怪異，擠著一抹冷嘲陰森森地看著秦逸天，「你知道嗎？我就躲在那個污穢不堪的垃圾袋裡，眼睜睜地看著母親死在我面前。」
「這是你父親自己犯下的錯。』漆夜』的規矩在那裡，你父親早應該知道。」
「是秦正他趕盡殺絕，那些人之所以會知道我們的藏身之所，一定是秦正耍的陰招。他就怕我們把其他人供出去，那些人就是秦正派來的。」
「你有什麼證據嗎？」秦逸天一臉不信，雖說秦正是真的無情，但他對下屬還是有點良心的。就算陳李安真的犯下不可彌補的過錯，他也不可能會派人去滅了他全家。「漆夜」沒這種規矩，妥善安排好家屬才是他們的做法。
「我都聽見了，我聽見他們說：』秦爺說一個不留』，難道這還不是證據？秦逸天，你是想來洗脫罪名的嗎？我告訴你，我只信我看到的聽到的！」
看著他沁著不屑自以為是的笑臉，秦逸天晃了晃腦袋，低下頭自顧自又喝起了茶：原來是「漆夜」被算計了。
幾分鐘過，秦逸天又繼續開口：「兩年前那場綁架，你有參與？」
「小小說的還是你自己查的？」
「有什麼關係嗎？」秦逸天重新煮開了水，泡好茶後推了一杯到賀連南跟前。
賀連南順手接過，邊吹著風邊回答：「小小中的那一槍，就是我開的。你應該知道我本來是要殺你的吧。」
「竟然是你？所以，那時候你就知道了我是誰，對嗎？」
賀連南點了點頭，「出事後我四處遊蕩，就那樣在街頭巷尾混了三年，因為一次無心之舉被賀家收留，然後成為他們的養子。可能他們只是覺得我可塑吧，卻不知道那時候的我壓根就是頂著母親那句』一定要活下去』的話而過得行屍走肉。」
「他們是在我15歲收養的我吧，第二年就送我去青城讀設計，你了解的，賀家做這一塊。然而他們並不知道，我壓根就沒有學習，除了殺人其他的我什麼都干，很快就混成了青城的龍頭老大，光鮮亮麗，我也就不想回來了。」
說到這，賀連南不經意地看了秦逸天一眼，「直到遇到了你！綁架那天我才知道你的身份。同樣是寄人籬下，憑什麼你就能活得那麼高高在上，憑什麼他秦正還可以有兒子共享天倫頤養天年，而我所有的家人就連個墓位都不配有。」
「本來我是想慢慢折磨你的，殊不知你竟然還有後援，那我只好在臨走時給了你那麼一槍。秦逸天，你命真好！在那麼亂的情況下小小還能為你擋下子彈，我還能說什麼。」
「其實沒有遇到你之前我從沒想過報仇，那種生活太累了，我只想就那樣混著，等著哪一天死在意外，反正賀家因為我的救命之恩已經讓我不愁吃不愁穿了，我何苦要去折騰呢？」
「所以說，是你的出現讓我改變了本來的想法。而顧西傑的死，又讓我放棄了對你的殺心。」
聞言，秦逸天笑了起來：「這麼說我還應該謝謝你的不殺之恩了。」
「隨你怎麼想，反正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讓你痛苦，卻又奈何不了我。」賀連南彎腰向前，像似看獵物一般盯著秦逸天。
秦逸天不以為然地笑了笑，語氣卻透著陰沉：「是嗎？你真的覺得你成功了，而且我還沒辦法殺了你？」
「難道不是嗎？以我對小小的了解，除非你散了』漆夜』，不然怕是她很難能再跟你一起吧，她身上可是背著兩條人命呢？你覺得她能撐多久？」
提及蘇小小，秦逸天的臉色微變，不可置否，賀連南的話正中了他的心事。如今蘇小小不鬧，僅是因為她還沒有完全從痛苦中緩過來，一旦她想明白，賀連南說的情況是很可能發生的。
見他眉心微疊，賀連南輕笑一聲站起，扯了扯大衣的領子說：「我現在的身份秦總怕是動不了我，除非你想賠上秦家的名聲然後去坐牢。」話落，他拉開木椅朝門處走去，「今天我說得夠多了，秦總想問的應該也都問完了，我還有事要做，就先走了。」
「賀連南，從此刻起，希望你能保護好你自己的性命。」
「謝謝秦總的提醒，我等著你來取，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包子的話：昨晚寫到快兩點發現劇情還沒到，撐不住了，早上六點多起來給你們趕完，字數比我想的要多出一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