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行遠旁觀了全程,視線從顧蕘手裡的股份轉讓書挪到程墨臉上,程墨送顧蕘公司的股份固然好,但他怎麼就覺得眼前的這個情景有些似曾相識呢?
程墨別有深意的睨了葉總一眼,轉眼就笑眯眯的湊到了顧蕘身邊,指著那份股權轉讓書,偶爾低語幾句,那模樣,別提多狗腿了。
葉總垂下眼眸,靠在椅背上,整個人半隱在陰影下,神情有些晦明不定。
也難怪他會覺得此情此情有些似曾相識了。
想當初,他昏迷不醒時,不也是顧蕘救了他一命,而相應的葉家也送出了公司的股份作為報酬嗎?
就是這般,他才和顧蕘建立起了牢不可破的金錢關係……
同樣的套路,葉總能不熟悉嗎?
葉行遠冷哼一聲看向程墨,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弧度。
搶在顧蕘簽字之前,葉總伸手劫過了她手裡的股份轉讓書:「蕘蕘,有些東西是不能隨便亂簽字的,還是拿回家,讓律師看過再說。」
他一臉風光月霽的磊落模樣,卻有意無意的加重了「拿回家」三個字,帶著某種漫不經心的炫耀:
蕘蕘現在可是和我住在一起的。
程墨低垂的眸光一冷,隨即就恢復了正常。
他輕嗤一聲,看著對面晃了晃手裡的酒杯:
「葉總說得對,蕘蕘你以後在某些文件上簽字的時候,是得小心些。比如離婚協議什麼的,若是不看仔細了就簽字,小心連一分錢的分手費都拿不到哦。」
不就是揭傷疤互相傷害嗎?來啊,當誰不會呢!
程大少朝葉總的方向,舉了舉酒杯,然後別有深意的一笑,仰頭將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
葉總多沉穩的一個人啊,自然不會被激怒。
淡定從容的給顧蕘盛了一碗雞湯,葉總才不慌不忙的說道:「這就不勞程少費心了,我和蕘蕘……我們夫妻的感情好著了,這輩子都不可能有簽字離婚的那一天了。」
那倒也是。顧蕘點點頭,一臉認同。她又不打算嫁給這狗男人,又哪來的簽字離婚的那天?
見顧蕘沒心沒肺的樣子,兩個男人彼此對視一眼,又冷笑著移開了眼。
這一頓充滿了煙火味的晚飯下來,大概只有顧蕘一個人吃了個心滿意足。
至於那兩狗男人吃沒吃飽?
關她P事兒!
吃完晚飯,兩個男人又槓上了。
眼看葉行遠一副以正宮自居的模樣,想要帶走顧蕘,程墨當然不幹了。
「蕘蕘,有件事情,我昨天忘記告訴你了。」頓了頓,他又補充道:「是關於昨天那件事的。」
顧蕘果然看了過來,「嗯?」
程墨沒有立刻回答,反而挑眉看向了葉行遠的方向:「葉總,我和蕘蕘有些私人的事要談。您看……?」
面對這樣赤裸裸的挑釁,葉總能忍?
「無妨。我和蕘蕘夫妻一體,沒什麼可避諱的。」他拉住小妖精的手,同樣回了程墨一個別有深意的眼神。
程墨垂眸踢了一腳地上的小石子,掩下眸底的冷意,輕嗤了一聲:「聽說葉總是國外常青藤名校畢業?在國外待了多年,葉總莫不是忘了.......在咱們國內,這領了結婚證的男女,才算是夫妻。同居的,可不算哦。」
都是前任,擺什么正宮的架子?
葉總捏住小妖精的手微微用力,面上卻是一副雲淡風輕風光月霽的模樣:「這就不勞程總費心了。」
程墨冷嗤一聲。
兩個氣勢十足的男人,冰冷的眼神剛剛對上,就聽到旁邊的小妖精說道:「我說,二位總裁先生,要不,你們聊?我就先回去了……」
她拍了一天的戲,不累的嗎?
美容覺還睡不睡了?
糟糕,小妖精生氣了。兩個男人同時收回了眼神,暗叫了一聲不好。
特別是程墨。
他心裡其實特別清楚,雖說都是前任,可比起葉行遠來,他的確不占優勢——和顧蕘分手後,他的身邊有楊柳,可葉行遠的身邊,從頭到尾都是乾乾淨淨的。
深知這一點的程大少忙轉移了話題:「蕘蕘,我是真有事找你……」
何必和葉行遠爭一時的長短?
最後花落誰家,不過各憑手段罷了。
程墨忙湊到顧蕘身邊,一副狗腿樣,低不可聞的說道:「昨天,和我一起在那片林子裡看到樹妖的,還有……」,說完,還故意挑眉看了眼葉行遠。
顧蕘微微皺眉:「昨天你怎麼不說?除了她,還有多少人知道這事兒?」
「昨天我太害怕了,就……」程大少面不改色的撒謊外加撒嬌:「就忘記了嘛。」
「真麻煩。」顧蕘一把推開他的狗頭,走向葉行遠,踮起腳尖,低聲道:「我有點私事要去處理一下,你乖乖的回去修煉,不許偷懶哦。」
說完,也不給人葉總開口的機會,直接就上了程墨的車。
程墨大步跟上,路過葉行遠時,面上是瀟灑不羈的笑,眼神卻挑釁又張揚:「葉總,失陪了。」
葉行遠面無表情的看著悍馬車從自己面前飛馳而過,深邃如墨的星眸沉沉,眸光微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