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隔著一道房門,顧蕘的聲音聽起來顯得有些虛浮無力,病懨懨的。
葉行遠隱約覺得不對。
以顧蕘的本事,怎麼會突然病懨懨的?
「蕘蕘,我能進來嗎?」
等了半天沒聽到顧蕘的回答,葉總正打算破門而入的時候,洗手間的門打開了。
顧蕘蒼白著一張小臉,雙手扶在門框上可憐兮兮的看著她,剛要抬腳走出來,就覺得小腹丹田處刀攪一般的疼。
她忙弓著身,捂著肚子原地蹲了下去。
葉行遠看她這樣虛弱,頓時大驚,忙伸手抱住她,一手往她上額頭探了探,再開口時語氣便急促了幾分,「你怎麼了?」
顧蕘抬頭,可憐巴巴望著他,「葉行遠,我大概是要死了!」
什麼!
葉行遠驚得臉色大變,連氣息都紊亂起來:「你在胡說什麼……」你又不是普通人,怎麼會輕易死?
顧蕘一張蒼白的小臉疼的皺在了一起,生無可戀道,「我沒胡說,我真的要死了,流了好多血……」
嗯?
葉行遠一怔,他突然覺得有些地方不大對勁。
「蕘蕘,你哪兒流血了?」他粗略的檢查過了,也沒見顧蕘身上有明顯的傷口,便試探著問道。
「就是……」顧蕘突然不說了。
葉行遠看她這欲言又止的樣子,心裡隱隱有了個一個猜測,他忙將葉老夫人叫了過來,自己卻一臉尷尬的退出了房間。
顧蕘和葉老夫人嘀咕了一陣,頓時驚呆了!
葉老夫人在說什麼,她這是大姨媽來了?
怎麼可能!
她是知道人類的女性每個月都是有那麼幾天不太舒服,嚴重的還會劇痛難忍,只是,她是個妖精啊。而且,從前她也沒聽說哪個女妖精要來例假啊……
葉老夫人離開後,顧蕘立刻給自己的死黨兔子精白幽打了個電話:「幽幽啊,我有件事要問你……」
和白幽結束電話後,顧蕘又憂又喜,深深的陷入了懷疑妖生之中。
她憂的是,她這種情況在妖精史上,不是沒有,卻是極為罕見的情況,似乎和天道命數有關,具體的情況白幽也不清楚,說是要回去問過老祖宗才知道;喜的是,雖然肚子很疼,但她應該不會死了。
就在這時,葉行遠端著一碗紅糖薑湯走了過來。
顧蕘看了他一眼,狗男人,懂得還挺多的,從前是不是經歷過類似的事啊?
這麼一想,心裡莫名有點不爽,是怎麼回事?
顧蕘用懷疑的目光斜視他。
葉行遠被她看得莫名其妙,努力忽略發紅的耳尖板著一張正經臉,將手裡的碗遞給她:「奶奶讓我端來的。我給你放這兒了,一會兒你自己喝……」
就在這時……
——葉總,難道你不覺得這是一次難得的可以討好這小祖宗的機會嗎?你還想不想瞞著天道,繼續苟下去了?
腦子裡突然想起的猥瑣聲音讓葉行遠放薑湯的手一滯,隨即又若無其事的端起了碗,還舀了一勺子送到顧蕘嘴邊。
顧蕘只喝了一口,就木著臉再不肯讓他餵了: 「葉總,打個商量,要不,還是我自己來吧?」
葉行遠完美的避開了她的手,「不用,你身體不舒服,我是你丈夫,照顧你是應該的。」說著,又是不容分說的一勺子懟到了她的嘴邊。
顧蕘:「……」
這東西這麼難喝,還要一勺子一勺子的來?
狗男人,他這哪裡是在照顧她,這分明就是來折磨她的吧?
於是,就見葉總上一刻還面無表情的舉著手裡的勺子,下一刻就……嗖的一下,從原地消失了。
顧蕘穩穩的截住了從半空中掉落的碗,癟了癟嘴,本想扔到一邊去的。
反正這玩意對於他們妖精來說,也沒什麼用。
不過,到底是葉老夫人的一番心意……
作為一個尊老愛幼的正經好妖精,顧蕘只好捏著鼻子一臉哀怨的端起碗一口氣就禿嚕完了,隨後給程墨打了個電話。
說來,她和程墨的關係,現在也挺詭異的。
程墨對她很好奇,對外更是高調示愛,頗有一種救命之恩就要以身相報的自覺;而顧蕘對程墨呢,則有點破罐子破摔的意思。
——左右那王八蛋都已經知道她不是普通人了,臉皮又厚,就愛咋地咋地吧。
不過,這並不妨礙這小祖宗把人家當小弟來使喚。
這不,那位楊小姐才剛一冒頭,她就使喚上了程墨。而且,還是用完就丟的那種。
說完楊柳的事,也不管電話那頭的男人還想說什麼,顧蕘直接就掛斷了電話,然後打給了白幽:「幽幽,根據程墨的說法,那個楊柳只怕有些問題。這樣,你找個可靠的小妖去跟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