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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行遠眉眼低垂。
他腦子裡那道猥瑣的聲音頓了一下,隨即又幸災樂禍起來:
——不就是被踢了一下嗎,有什麼大不了的?
是沒什麼大不了的。
葉行遠冷冰冰的回了它一句:「要不,我乾脆把你的存在也一併告訴她好了?也好讓道長也來試著感受一下,看挨上她一腳到底有什麼大不了的?」
那猥瑣的聲音裝死了一會兒,才訕訕的說道:
——葉先生,有付出才會有回報嘛,你雖然挨了一腳,不過也得到了很多,不是嗎?
葉總默默的感受著體內充盈的生機、澎湃的靈力,再次沉默不語。
——怎麼樣,走捷徑的感覺是不錯吧?所以,你剛剛真應該再來一次的……
葉行遠冷著臉起身:不用了,我不想再繼續騙她了。
就算這樣能輕鬆的苟下去,他也不想繼續下去了。
而且,那小妖精動起手來,是真的一點情面也不講。
就剛剛她那一腳,他現在想起來都還心有餘悸。
如果將來她知道了所有的真相……
以那小妖精的武力值,葉行遠簡直不敢想像那後果,只覺得心情異常的沉重。
其實,他心裡也明白,這件事應該儘快和顧蕘坦白。只是,他卻不知道該怎麼和她坦白。因為從一開始,他就在欺騙她利用她......
若是其他的事情,他還能想想辦法。可這件事太重要了,重要到,關係著他的生死存亡。
無論是生機枯竭原地去世,還是靈力暴動爆體而亡,又或者是被知道真相後的小狐狸精一怒之下給一尾巴抽死,這都是一道送命題。
又沉默了一會兒,葉行遠默默的拿出手機,似下定決心一般拔出了一個電話。
……
有資方的金主兒爸爸在拍攝現場督戰,今天的拍攝任務格外順利,連陳導罵人的次數都比平時少了好幾回。
當然了,最主要的原因還是陳導英明,他特意將顧蕘的戲份安排到了最後面。反正到了最後,葉總捨不得他的小心肝兒一直NG,總會放過他們的......
由於暫時沒有拍到顧蕘的戲份,她又不想回去獨自面對葉行遠,便留在了導演的身側邊看旁人拍戲邊學習。
還不忘在腦子裡琢磨剛才的事情:剛剛葉行遠說是幫她對戲,可兩次下來,她怎麼覺得……那狗男人好像是存心在占她的便宜呢?
大半個小時後,葉行遠收起電話,大步走了過來。
顧蕘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便收回了視線。
導演正在給她講戲。
正是之前她和葉行遠排過的那一場戲。
陳導這般那般的講了一通,剛想拍拍顧蕘的肩,想要鼓勵她幾句,背後卻突然發涼。
一回頭就迎上了金主兒葉爸爸的死亡凝視。
頓時,抬起的手,又僵硬的放下。
陳導不自在的咳嗽了兩聲,用眼神暗示顧蕘:「顧小姐你不要緊張,這段戲老劉已經改過了,沒有一點親密接觸的戲份,你只管放心大膽的演……」
顧蕘點點頭,就差拍胸脯嚮導演保證了:「您放心導演,這段我肯定沒問題的。」
陳導看了一眼她身後的金主兒爸爸,心說,光我放心有什麼用?
面上卻笑眯眯的鼓勵道:「加油!」
很快,演員就位,拍攝正式開始。
「……你不會嫁給凌王,你愛的是我,對嗎?」杏花春雨中,後天面癱秦書生難得有了面部表情,強忍著心痛定定的看著對面的絕美女子,垂在身側的雙手緊握成拳。
似期待似緊張。
顧蕘此刻就是戲中那個被男人辜負的狐狸精,她微眯著雙眼看著對面的男人,眸底愛恨交加,剛要說出自己的台詞,就聽到身後傳來一道低沉的男聲:
「不,她不愛你,她愛的人,是我。」
顧蕘所有入戲的情緒,都被這道突然攪和進來的男聲給弄沒了。
她愣了下,剛要回頭,整個人都落在了男人熟悉的懷抱中,隨即頭上攏來一道陰影……
啪嗒——
導演手裡的大喇叭掉在了地上。
整個劇組頓時一靜,鴉雀無聲。
直到被砸中了腳背的那位反射弧特長的副導演痛得直跳腳,眾人才兵荒馬亂又故作鎮定的回過了神來。
陳導看著亂鬨鬨的拍攝現場,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
他怎麼也沒想到傳聞中不近女色潔身自好的葉總,私底下獨占欲卻這樣強,連顧蕘在劇中的一句台詞都忍不了!
再這樣下去,他這劇還怎麼拍!
陳導沒那個膽子去找資方的金主兒爸爸掰扯,只好將目光投到了顧蕘的身上。
他該怎麼和顧小姐開這個口呢?
陳導摸著下巴陷入了沉思中。
「導演。」坐在陳導身側的助手幽幽喊了他一聲。
陳導抬頭看過來,眼神還有些茫然。
助手指了指前頭的幾台攝像機,以及……那邊還摟在一起秀恩愛的兩人,不確定的說道:「是不是該喊卡了?」
對對對。